宗璋便即停下,挪出来的手指上全是药膏化开的水渍,还有晶莹的亮光。
苏遮月的目光闪了闪,慌忙取了帕子,帮他仔细擦拭。
擦完之后又听到一句温柔的低语,
“多谢。”
苏遮月心脏砰砰直跳,眼睫更是颤个不停,实在不敢抬头看他,
“是我谢,谢王爷才是……”
说着也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退去。
宗璋见她在两人之中隔出一条分明的界限,叹了一口气:“如何又唤我王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般叫我,我消受不起。”
苏遮月顿了顿,低唤一声:“宗,宗璋。”
不知怎么,念出口时竟有一种夫妻之间的旖旎感觉。
抬眼又对上宗璋温润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仿佛带着如水般的深情。
苏遮月恍惚欲醉,然而脑海中骤然闪过那些宫婢的眼神,猛然清醒过来。
是了,她照顾小君钰时便已被无数冷语嘲讽,更不用说宗璋这样的贵人。
在这京城,处处都是贵贱之别。
她身份低贱,不是李鸢那般的高门小姐,纵然能有幸得到宗璋这般礼待,这深宅王府也不会是她的归处。
苏遮月静静地垂下眼睫,告诫自己这只是在为宗璋治病。
等他完全好了,自己一定是要离开的。
同一时间,王府前院里。
李鸢正在屋内焦耐地等待着。
过不多时,殿门敲开,张福走了进来。
李鸢一瞧见张福那张肥硕丑陋的脸,艳丽的眉眼便划过一丝厌恶。
那张福一脸肥肉,笑起来时仿佛都能夹死苍蝇。
这样恶心的人,李鸢平日里真是一眼都不想看,但此刻也不得不忍了下来,问道:
“之前那含章宫的姑娘,是不是你们带走了?不会已经叫你切碎成肉沫了吧?”
张福一惊,“哪能啊,那姑娘如今简直是王府里的宝贵疙瘩!”
李鸢眉心一拧:“你说什么?”
张福便与她细细道来,
“……起初以为不是处子,断不能用的,小的那厨间的刀都磨好了,只等下锅了,却不料姥姥说这女子竟然得用。”
“得用?”
李鸢吃了一惊,“你是说,她的血治王爷的病?之前来来回回这么多女子,不都不成么?”
“可不是,就说这姑娘有福气呢。”
张福点头道,“如今被靳姥姥留在正殿里头,好生伺候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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