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吃饭?”
苏樱摇摇头:“不饿。”
“小娘子,饭是要吃的,”
阿周急忙劝道,“已经两三顿没吃了,再不吃身子就受不住了。”
昨天昏迷不醒,只灌了些参汤下去吊气,再不吃,人如何受得了?
苏樱咬着唇,看向裴羁:“心口闷,吃不下,我想出去走走。”
羞怯着,求助的眼神,她才醒来时分明只跟阿周一个人亲近,此时却已经抛弃阿周,向他求救了。
裴羁心尖一热,情不自禁靠近,轻柔着声音:“饭还是要吃的,身体要紧。”
见她略略白的唇微微一抿,似是孩童未曾得到心爱的玩具,天真的失落,裴羁不由自主又道:“不过,可以先出去走一会儿,然后再回来吃饭。”
“好。”
她一下子笑起来,偷眼看了下满脸担忧的阿周,笑容又小了点,“走一小会儿,就回来吃饭。”
阿周上前来扶,裴羁不动声色阻住,自己伸手去扶苏樱:“走吧。”
她躲闪着,似是羞怯,飞红的脸颊,裴羁心里漾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浑身浸泡在温泉水中,微微的肿胀、眩晕,坚持着,到底将她扶住,低头在她耳边:“不要躲,你我夫妻,不拘这个。”
夫妻之间,比这亲密的事,更有许多。
他们的婚事,也该立刻操办起来了。
她果然没再躲了,红着脸低着头,任由他扶着向外走去,裴羁走得很慢,怕她才刚醒来步履不稳,她确实走得不太稳,于是大半边身子都靠着他的臂膀,由他搀扶着迈步,她消瘦了许
多,轻飘飘的像片落叶,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裴羁下意识地,将她又握紧些。
尽快成亲,趁着她忘记了他们那些过往的时候。
成了亲,若是幸运,她腹中还有他的孩子,他们从此将紧紧绑在一起,再难拆分。
即便她今后再想起来,到那时木已成舟,她总不能抛夫弃子而去。
况且他亦愿意百倍千倍地弥补她,哪怕,她要他的命。
蓦地想起横道之上她手握匕,刺向卢元礼后颈。
想起长安那夜床榻之间,她毫不留情,咬在他咽喉上的一口。
哥哥,咬不死的。
她唇上沾着血,笑吟吟地对他说。
若是能够咬死,他猜她不会犹豫。
手上突然一个痉挛,似有什么藏得极深的恐惧翻腾着钻了出来,裴羁沉默着又压下去,她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
裴羁低眉,扶着她慢慢走下台阶。
等成了亲,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将是他唯一的女人。
他会给予她所有的尊崇,凡他所有的,任她索取,凡她想要,他亦会为她拿到。
他会百倍千倍弥补她。
可若是她想起来。
垂目看她,她也正看着他,脸上带着失望:“这院里好像不曾打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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