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摇一怔。
昨夜那人扣着小伶的颈,漫不经心地朝她抬眸,启唇时所说的,似乎确实是……
[你便做我的贴身侍卫吧。
]
“……”
回忆完的云摇心里一梗。
还真是。
“你故意算计我。”
云摇慢慢吞吞地收紧手指,握紧了剑。
“怪就怪你救人心切,自丧分寸,”
慕寒渊笑意凉薄,“或者,你若后悔了,现在就将那婢女还回来。”
云摇眼神微动:“若还回来,你会将她——”
慕寒渊轻飘飘地一句:
“杀了。”
云摇:“……”
区区八个月不见,慕寒渊怎么就变成这副叫她认都不敢认的德性了?
“大人这城主做得,当真悠闲,”
云摇一边不自在地走近,一边嘲弄,“两仪城南已经兵临城下了,玄武卫恐怕也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抵达北门,城主大人还有心在这里沐浴梳么。”
“外面的事自有旁人处置。”
那人倦懒着声线不为所动。
“扰不到你我,你做我教你做的事就好了。”
“……”
放在浴池旁的长条桌案上,那只羊角玉梳还是被云摇拿了起来。
她有些拙然地在浴池旁半蹲下身,朝水里映着的青铜面具的眸影嫌弃地招了招手:“靠近一些,我够不到。”
慕寒渊僵了下,然后还是依言,向后退了几寸,靠在了池边沿的石壁上。
云摇迟疑了下,垂手,从水里捞起他一截雪色的。
和想象中冰凉如雪的触感不同,它是柔软,温顺的,像银色的水一样流淌在她的掌心,好像一时不察就会从她手中滑落,稍纵即逝。
云摇拿起梳子,轻慢地给他梳了下去。
室内寂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抑下,只余留潺潺的水声,和满室旖旎的暗香。
云摇生平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难免有些生涩笨拙。
即便小心提防着,还是在某次落梳时,指尖蹭过了慕寒渊长下的颈侧。
那人蓦地一颤,倏然抬眸。
池水中,他线条流畅的背肌瞬时便绷起张力凌冽的弧线,垂下的脖颈微泛起红,像是蕴藏着什么即将爆的情绪似的,叫人无故紧张得要窒息。
云摇僵了下:“我不是故意……”
慕寒渊垂在水中的指节捏紧,又松开去。
几息后。
云摇才听得他声线低哑地问:“你似乎丝毫都不好奇我的色。”
云摇一怔,下意识看向指尖间银锻似的长:“魔族中种族繁多,形态各异者都有,色,不算什么。”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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