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郑公姬踕碍于礼数,只得应请召见。
入而觐见,大夫屈完行之君臣大礼,郑公姬踕闭目轻言道:“楚使此来何事?”
大夫屈完回道:“闻知去岁郑地蝗虫为害,以致秋粮欠收,经之越冬消耗,恐稻种存留不足,今春耕将近尾声,楚王怜惜百姓疾苦,命臣前来郑地恤灾,赠君千担稻种,以应春耕之急!”
谓其好意,郑公姬踕旋启双目,诚言谢道:“楚王好意,寡人愧领矣,待得今秋丰收,寡人定将双倍奉还,以报楚王馈赠之情!”
大夫屈完笑颜应道:“不急一时,楚室连连丰收,余粮足以飨食,还粮之事,待郑丰实之时再说!”
恐其另有所谋,郑公姬踕挑明道:“楚使可有所求?”
大夫屈完连连摆手,笑道:“别无所求,只愿百姓安好,外臣使命已成,且先退矣!”
言讫,拱手请退。
见此,郑公姬踕意外大感意外,即命行人大夫将其礼送回楚。
及后数月,大夫屈完又以庆生吊唁为名,数度出使郑地,郑公姬踕对之楚室亦是愈加亲善。
而此间种种尽为各方斥候探知。
此处单道齐室,闻得斥候奏报,齐公姜小白为之甚感忧虑,遂召右相管夷吾商议,问曰:“近来,郑与楚室暧昧不清,恐其投楚引狼入室。
失之郑室战略要地,宋、卫、周等势危,必遂郑投楚,楚则不费吹灰之力,尽的江南半壁江山!
我欲向郑用兵,以示惩戒,相邦以为可否?”
右相管夷吾摇劝阻道:“战则殃民,频繁举兵,只会加民心失散,迫其离齐亲楚,则失初衷也!”
齐公姜小白微微点头,续问道:“相邦有何高论?”
右相管夷吾回道:“楚人怀柔,齐则倚德,可去信佳赞郑室御楚之功,并资以厚礼,使之与楚生缝,则可破解当前困局,致楚拢郑之谋落空也!”
齐公姜小白闻言大悦,当即应言而行,去信郑室。
不数日,书致郑室,另有十车粮资一并抵郑。
郑公姬踕展卷而阅,信曰:“书以致念,郑公惠鉴!
君僻守南境,御楚图谋中原,守卫王室,荫护社稷,功莫大于此也!
吾甚感念,致君些许薄礼,聊表敬意,望君不忘初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等亦当勤勉励己,与君一道,尊王攘夷,复现文武盛世!”
阅罢,郑公姬踕弃置于案,嗤言道:“此时知郑之重矣?昔日,寡人苦劝诸侯敌楚,众皆畏难怯险,拒不受我之意,今江汉失陷,陈蔡倒戈,济郑直面楚患,却署寡人与楚为敌,致郑之社稷于不顾,可笑至极也!”
上卿孔詹随言上谏道:“君言谬矣!
齐拥中原,携领诸侯,楚僻一壤,独木无援,君今所为,乃弃众求寡,违逆世之常情,于郑不利也!”
郑公姬踕冷笑道:“我今直面楚患,楚不欺我,即为我求,余皆无关紧要,齐人要想寡人亲随,除非先溃楚军,否则决无可能!”
上卿孔詹拱手欲待上言再谏,郑公姬踕挥手止道:“此事不必再论,卿且退还齐人送来之礼,寡人还未到乞食之时!”
言讫,愤然而去。
上卿孔詹只得应命绝齐之好,退其所资财物。
屈尊示好,却为人以小人之心度之,齐公姜小白惊诧万分,进而怒斥道:“竖子无礼也!”
旋即召来司马王子成父,即要举兵伐郑。
右相管夷吾闻知讯息,急忙赶来劝阻,言曰:“今若举兵伐郑,则合楚人之意也,其将不战而虏郑室臣民之心,使之心甘情愿为楚驱使,齐则尽失汉东屏障,还望君上三思而行!”
齐公姜小白余怒未消道:“依相邦之意,该当如何?”
右相管夷吾回道:“络郑,乃谋福于中原也,非齐一家之事,可联名诸侯共往说之,其若任不悛改,再行举兵不迟!”
齐公姜小白没好气道:“寡人便依相邦最后一次,其若不思悔改,寡人惟有以武胁从也!”
有相管夷吾拱手承命。
夏中五月,齐、鲁、宋、陈、卫、曹六邦使者共会新郑,郑公姬踕知其所来为何,是以拒见列邦使者,后迫于朝臣谏奏,乃召陈使单独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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