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也打听了草水先生的事情了,他是前年前在宝启斋的鉴赏大会上一画而红,平日里的画作稀少,宝启斋的掌柜也只不过见过他两面,据说是个翩翩公子,富贵人家出身,萧可急怒攻心,加之这几日夜不成寐、受了凉,一下子就病倒了。
整个晚上都昏昏沉沉,几付汤剂下去也没有发汗,体温倒是高了上来。
他向来身体强健,这一病,顿时整个皇宫慌乱成一团。
早朝罢朝后,几位大臣来探了病,不一会儿,几个嫔妃也来了,围在萧可身边,一个个都嘘寒问暖,叽叽喳喳,吵得他差点喘不过起来,好不容易太医说了一句“陛下需要静养”
,几个人才不得不散去。
萧可沉沉地睡了好一会儿,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李公公在一旁,一看他醒了,扶他坐了起来,伺候他用了点粥。
眼看着萧可稍微精神了点,李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方公子来了,在偏殿等候多时了,要不要宣他进来?”
萧可怔了一下,气往上涌,冷冷地说:“他无品无级,跑到宫里来干什么?把他赶出去。”
李公公顿时愣住,心里不由得腹诽:陛下,那你每天巴巴地跑到人家方府去干什么?“是,奴才这就去请方公子回去。”
萧可转念一想,狠狠心说:“赶出去倒是便宜他了,让他跪在那里,好好想想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过来朕这里。”
李公公愕然,一路小跑着走了。
萧可却再也睡不着了,一颗心好像飞到了门外,恨不得能变成个隐形人去看看方文渊在干嘛。
等来等去,也没见李公公进来,萧可不由得有些着急,高声叫了一声。
李公公旋即推开门,低眉顺眼地说:“陛下,方公子跪着呢。”
“他怎么说?”
萧可佯作不在意地问。
“他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有点吃惊。”
李公公笑嘻嘻地说,“陛下放心,奴才帮方公子拿了个蒲团,跪在上面应该不会伤了膝盖。”
萧可满意地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他又问:“文渊身边有人伺候着吗?”
李公公点点头:“小祥子伺候着,我嘱咐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刻来回禀。”
萧可皱了皱眉头说:“小祥子太马虎,朕不放心,李公公你去跟前看着。”
李公公领命去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萧可越发坐立不安,扶着床站了起来,只觉得头轻脚重,一阵虚乏。
他慢慢地走了几步,只见草水先生的那副仕女图依然放在桌上,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凑了过去,盯着那个画符看了很久,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重新在床上躺好,清咳了一声,说:“来人。”
屋外的随侍太监应了一声,走了进来。
“把文渊叫进来。”
萧可闭着眼睛,从眼睫毛的空隙中死死地盯着殿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文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等了很久,也没听见方文渊说话,只好睁开眼睛,漠然看了方文渊一眼。
方文渊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副仕女图,不由得颤了一颤,沉默了片刻,走到了萧可的床前,轻轻地跪了下来,说:“陛下,你怎么样了?不要为了臣的事情气坏了身子。”
不知怎的,萧可忽然感到一阵心疼:算了算了,他瞒着你成了那个草水先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几年他不愿意见你,你就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何必和他生气呢。
想到这里,萧可积攒了一天一夜的气渐渐消了,却也不想太过便宜方文渊,于是皱着眉头,一脸的痛楚:“文渊,朕的头痛得厉害。”
方文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陛下的烧怎么还没退?太医怎么说?”
“朕难受得紧,想吐。”
萧可又说。
方文渊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想了一下,飞快地帮他倒了一杯茶,扶着他喝了几口,低声埋怨说:“陛下怎么跟前都不留个人伺候,你的那些个嫔妃呢,怎么人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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