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嬷嬷在一旁看得真切,她阅历无数,立刻看出了方文渊才是三个人的中心,顿时在心里暗骂那三个姑娘太没眼色,亲自走了过去,热络异常地帮方文渊倒了杯酒,说:“哎呀,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嬷嬷最爱你们这样的少年郎啦,来来来,嬷嬷敬你一杯。”
凤嬷嬷满身香粉味,方文渊顿时鼻子发痒,重重地打了三个喷嚏,眼泪都流了出来,狼狈地退开了几步:“嬷嬷厚爱,文渊不会饮酒,啊——嚏!”
萧可一见,慌忙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巾,快步走到他身边,帮他擦了擦眼泪,责怪说:“嬷嬷,他香粉过敏,你不要靠他太近。”
凤嬷嬷瞠目结舌,瞥到萧可身上的玉佩,又硬生生地把惊愕转化成一个谄媚的笑容:“公子早说啊,我去把流云姑娘请过来,她从来不用香粉,天生异香,这位公子一定会喜欢。”
说着,急匆匆地走了。
田景文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原来好的都是压轴出来的,文渊你不是没有女人缘,而是女人缘太好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女子身着一袭白色襦裙,裙角绣着素雅的梅花,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款款而来,走近了一瞧,只见她眉似远山,双眸如水,未语含情。
“奴家流云,给三位公子请安。”
田景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赞叹说:“文渊,你常说大衍的女子风流天成,韵味无双,我还以为你自吹自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流云姑娘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走到田景文身边,说:“公子手里的折扇,能否借奴家一观?”
“流云姑娘喜欢这幅画?猜猜这是我们三个人谁画的?”
田景文笑着把折扇递了过去。
方文渊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流云接过折扇,惊喜地说:“此幅墨梅图笔墨恣纵,格调清新,极具逸笔之妙,把梅的高洁和雅致展现得一览无遗,一定是草水先生之作,不知公子从何得来?”
草水先生是近年来京城悄然鹊起的一名书画大师,自大衍的书画名家张翰之封笔之后,京城的书画界已经鲜有大家,专卖书画瓷器的百年名店宝启斋一年一度的拍卖品鉴大会也鲜有新人出现,直到前年,草水先生经张翰之一评成名。
草水先生善梅和人物,行踪隐秘,偶有画作出世,引得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闺阁名嫒争相追捧。
他有个怪癖,所作之画在角落里必有两方印鉴,一方是草水先生的印鉴,另一方是一个古怪的图案,一个未封口的长圆包着一个小圆圈,世人多有猜测其中的含义,却一直无人得知。
田景文颇有些诧异:“流云姑娘弄错了吧,这是文渊所作,不可能是什么草水先生,我可不认识。”
流云姑娘指了指画上的一方印鉴:“公子请看,这正是草水先生特有的标记。”
田景文凑过去一看,果然,角落的印鉴十分奇特,他不由得奇道:“文渊,难道你就是那个草水先生?”
方文渊断然摇头:“不是,你看画上没有先生的名鉴,必是他人仿造的。”
流云姑娘也不争辩,只是嫣然一笑,走到方文渊的身边,柔声说:“公子,今日奴家有幸得见,足慰平生,奴家敬你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文渊手心微微出汗,不敢去看萧可的表情,心一横,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流云姑娘客气了。”
萧可一直沉着脸坐在一旁,忽然伸出手来,把那把折扇抢了过来,仔细看了两眼,阴森森地说:“文渊,几年不见,越来越没出息了,还给人画起折扇来了。”
说着,他重重地把折扇往桌上一放,对田景文说:“田兄可要仔细收着,文渊的墨宝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得的,连我都没这个福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风流倜傥的田景文出场,小可,你有没有感觉到亚历山大?雅室里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起来,方文渊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萧可紧皱着眉,自顾自饮茶;田景文却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流云姑娘左看右看,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只好微笑着说:“几位公子难得来捧场,奴家唱首小曲儿给诸位助助兴吧。”
说着,一使眼色,身后的丫鬟立刻把琵琶捧了上来,她调了调弦,悦耳的曲调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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