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个时候他很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衣服裤子和鞋子也总是不合身的,头长长地遮住眼睛,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班上不爱说话,很多人都觉得他太阴沉了,所以没有朋友,完全就是个边缘人。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欺负,一开始会把他的书和作业藏起来,后面就在他的椅子上面涂胶水,在他的座位上面丢垃圾,会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翻脏水桶,把他的鞋弄脏,慢慢演变成在他捡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打翻牛奶浇在他头上,甚至把死掉的动物丢到他的抽屉里面。
有些小孩子的恶有时候真的是没有底线的。
这样的意外多了,周寄安再傻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在干什么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也曾经告诉过老师,但老师只说是在开玩笑。
路稚宁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方法,但即便拿着证据找老师,也只会被敷衍过去,他请不了家长,他的母亲来不了也不会来,他的父亲也根本不关心这些事情,他甚至都不关心他。
知道路稚宁去找过老师之后,他们的行为就越来越过分,路稚宁的身体上时常带着伤,但老师视而不见。
其实他不是懦弱,他从一开始就反抗过的,对于那些从背地里搬上台面的嘲讽,对于那些恶意的议论,对于那些越来越过分的暴力行为,但是他太弱小了。
慢慢地他在班上就越来越不爱说话,最后变得名副其实的阴沉了。
他说服自己只能先忍着,等一个绝佳的机会去解决这件事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恶制恶这样的事情在他生活的那片大山里日日生,生死不论,没有人管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秩序,大家都知道违背规则的人都会死。
他不做只是因为没有人犯到他身上来。
既然学校规定的方法没有用,路稚宁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在他等那个机会的时候,周寄安一脚凭空插了进来,好像也就是在那件事之后,他开始慢慢地接受她了。
周寄安看着乖巧的幼崽,就像看到了以前被欺负的路稚宁,大为光火道:“还有人欺负过小路吗?”
路稚宁一脸平静地给路问渠仔细地洗指缝:“你知道的,那些人很无聊的。”
随即打开了水龙头,水声哗哗作响,趁机结束这个话题,因为他不想让周寄安想起他曾经的弱小无助,任人宰割。
“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得到肯定回答的路稚宁便赶着他俩去客厅聊了。
路问渠脑袋摊在周寄安身上,腿搭在路稚宁大腿上休息了一会儿,嘴里又开始碎碎念,现在已经讲到被班上的小女孩偷袭,差点被亲到嘴巴了。
路稚宁四个字总结:洁身自好。
周寄安:???
路稚宁这是在开什么男德班吗?小朋友能听懂这个吗?
路问渠还真就听懂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周寄安:“……”
自闭了。
路问渠语气中带着苦恼:“那送给我的情书怎么处理?太占地方了,我的柜子都放不进去书了。”
路稚宁半天没说话,似乎也被这套凡尔赛文学炫到了。
周寄安也感受到了这波重拳出击的威力,不愧是甥舅,在噎人这方面真的是一脉相承,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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