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负责侍从起居的张秋香,为此都已提前带着侍女准备好了热水等物。
待朱厚熜跑完步,歇息一会儿后,就伺候着他沐浴、洗以及更完新衣。
只是现在朱厚熜大了,张秋香等侍女,已经不好再进入浴桶,跪着为朱厚熜搓洗身子,也不好再亲自为朱厚熜更换贴身衣物。
但即便如此,朱厚熜这种天潢贵胄沐浴洗也还是一件大工程,俭朴一些的,需十余人伺候,奢华一些的,需数十人伺候,耗时也很长。
所以,待朱厚熜沐浴洗以及更衣后,已是夜晚,待去太后与邵贵妃那里问安回来,基本上就到了后世大概九十点钟的样子。
朱厚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而朱厚熜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练字。
因为在这个时代,帝王是需要有一手好字的。
这天晚上,朱厚熜正练着字,当值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丘聚就拿了两道墨本,候在了门外。
大明的题本奏本,若非经内阁票拟,便是初本,经过内阁票拟但没有被司礼监批红,便是墨本,墨本票拟经过司礼监批红的就成了朱本,代表了明确的上谕。
朱厚熜见此便停笔问:“是什么事?”
丘聚便进来回答说:“回皇爷,是御史王钧劾魏公公与给事中齐大鸾劾大冢宰的奏本。”
“内阁怎么票拟的?”
朱厚熜问道。
丘聚便回答说:“皆下都察院鞫治。”
朱厚熜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就吩咐说:“先留中吧,去唤魏彬来。”
丘聚拱手称是。
没多久。
魏彬就来到了朱厚熜这里。
按照明朝如今的题本奏本被批复的流程,题奏一般先进通政司,再由通政司送文书房,文书房再送内阁票拟,内阁票拟后再由文书房拿回,待司礼监奏于御前请旨批红。
除非皇帝真愿意更辛苦一些,不把题奏送内阁票拟,而自己直接处理。
但这种情况很少,一是没谁愿意像朱元璋一样累,二是官僚士大夫的势力比国初时壮大了许多,不经内阁票拟的中旨会被官僚们质疑真实性,会说是司礼监的太监矫诏,或者说是身边人蛊惑君主拟的,进而拒绝执行或消极执行,乃至故意过激执行。
而魏彬作为司礼监掌印,自然早就看到了内阁票拟的墨本,也知道他被内阁要求下都察院鞫治,也就是下都察院大牢,接受审讯的票拟。
所以,魏彬在见到朱厚熜时,已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他知道天子初登大位,根基不稳,不可能真为了他推翻内阁的意见,肯定是要办他的。
只是到底要办的什么程度,是跟刘瑾一样千刀万剐,还是留条活命,则在君主一念之间。
朱厚熜看见魏彬惴惴不安的样子,也算是感受到了皇权的魅力,这种可以操控他人生死的魅力。
这让朱厚熜自内心地有种惬意与舒爽感,而且是不由自主的,是一种激素分泌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化学反应。
所以,朱厚熜现在很淡然地搁笔,并坐在了椅子上,问着魏彬:“皇兄驾崩前给有给朕留下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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