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用……就如同他救不了皇父,他也杀不了那少年。
那少年察觉不到这莫须有的“第三人”
,他保持着伸手要去搀扶的姿势,眼中茫然、无措、慌张……轮番闪过……然后,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动作颤抖、却坚定。
那少年是膝行着半爬着过去的,元行慎知道他中途绊了一跤,腿软地站不起来。
——可就是这样,他仍旧没有放弃。
多可笑啊……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什么?只因为几句似是而非的流言。
……“那孩子真可怜,虽然说是皇帝,但只是傀儡。”
他为此惶惑不安,夜夜难以入眠,却全然没注意那人的忧心关切。
“聪慧、唉……陛下聪慧,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于是他慢慢变得蠢笨、泯然众人,却没去想想那人为何替他延请名师、又为何带着他在身边日日教导。
“陛下也快冠礼了,安国公也该还政……”
“……左右那个位置谁都能坐,不如换一个……”
——于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皇父……他的亲父、亲祖父听信奸妃、任用小人、以致朝堂混乱、江山飘摇……他少年时便在皇父面前立誓,绝不效法先帝,定然以之为鉴,绝不听信谗言。
但……血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他的好像天性中便带着怀疑、一点点风言风语便能挑动他的神经,让他打从心底坚信着,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元行慎徒劳地去挡,那少年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入那人的胸口。
那少年在发抖、在流泪……但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眼中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元行慎却笑了……笑得惨然又绝望……像他这种亲手弑父的畜牲,活该日日受这般折磨!
!
远在康京的事,时越当然不知道。
他这会儿正带着两个护卫往司州去。
赵修石投靠秦洺的意图十分坚决,甚至能条理分明地列出一二三四五来,对着时越的质疑,他也一一反驳过去。
时越要拦,当然也能拦住。
不过,他觉得没有必要。
时越跟随的开国之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长处,要是把秦洺和他们比较,也能混个中上——对自己教出来的孩子,时越足够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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