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颔首,目送周帅上车。
车上,谢成康问:“不和你同学道个别?”
“不需要。”
谢景聿的眼神在窗外的林粟身上轻轻掠过,面无表情地对谢成康说:“我以后不想再陪你出来应酬。”
“你早晚要出社会独当一面,现在多见见世面对你有好处。”
熟词
“什么好处?”
谢景聿冷笑,沉声说:“学会阿谀奉承?”
“怎么做到让别人奉承你才是我要让你学的。”
谢成康整了下自己的领带,语气轻飘地说:“等你大学毕业,就来公司帮忙,有些事你要尽早适应。”
“我说过,我不想管理你的公司。”
谢景聿生硬道。
“有些事,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谢成康皱了下眉,显然有点上火了,他往椅背上一靠,不悦道:“我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是你别轻易挑战我的底线,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父母权威是天底下最霸道的强权。
谢景聿双颊绷紧,转开视线,冷视窗外的街景。
这时有人给谢成康打了个电话,谢成康拿出手机,扫了眼谢景聿,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谢成康简单地回了几句,大致意思是说自己现在在忙,不方便说话,晚一点再回电话。
谢景聿心下冷笑,眼底跟结了冰似的寒气逼人。
挂断电话,谢成康看向始终注视着窗外的谢景聿,在莫名的愧疚情绪催动下,放缓了语气,问:“钱够花吗?”
“嗯。”
谢景聿头也不回,应得很敷衍。
谢成康皱眉,到底按捺下脾气,又问:“那个林粟……在学校没缠着你吧?”
谢景聿这下回头了,不过语气仍是生冷,“你为什么觉得她会缠着我?”
“小地方出来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尝到了点好处就容易贪心。”
谢成康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穿的土土的,说话还带点口音,长得并不惹眼,但一双眼睛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有一刹那他竟然觉得她和自己的儿子有几分相似。
这样宿慧的孩子是自己生的,值得炫耀,但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就不得不提防一些。
“资助上学这事,是林粟提出来的吧?”
谢成康笃定地问。
谢成康毕竟是个成年人,还是个颇有成就的商人,他有自己的观察力,谢景聿没想瞒过他,但也不打算说明细节。
“她碰巧救了你,就能抓住机会,借着这份恩情,向你提出让我资助她读书的请求,心机不小。”
谢成康的表情隐隐透着股轻视,完全没有刚才在林粟面前时表现的和善可亲。
谢景聿已经习惯了谢成康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他平心静气地说:“刚才不是你说的,她是我们家的恩人,要好好感谢她?既然是感谢,当然是她缺什么就给什么。”
他话锋一变,紧接着问:“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条命不值得花这笔钱救回来?”
谢成康脸色一沉,“你又在耍什么脾气?你是我儿子,这笔钱当然花得值。”
“我想也是,还能给你的企业家身份镀金。”
谢景聿神色不变,仍是冷冰冰的,说话的语气也是,总给人一种若有似无的嘲意。
“你……”
谢成康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约莫是进入了叛逆期,越来越难管教了。
他铁青着脸,气急道:“我看你就是让你妈给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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