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在那边施肥,气味极其难闻,她们依然能够守着规矩不随意乱闯,单这份心性就不是另外两个女孩儿能比得上的。
叶嬷嬷想到一事,说道:“娘娘,听说郦七姑娘与人说,山茶花开花时候不能施肥,尤其不能用那种豆肥。
不然的话,怕是落蕾极快。”
“哦?”
重皇后一改刚才淡漠的样子,身子稍稍前倾,问道:“她果真是这么说?”
重皇后爱茶花,无奈养的山茶花一直留不住,总爱落蕾。
花开不多,也开不长。
一直寻找原因,还吩咐了匠人们好生施肥。
如今却听说正是施肥引起的落蕾,她怎不惊愕?叶嬷嬷笑道:“郦七姑娘果真如此说,具体缘由,我也是不知。”
“等会儿见了后好生问问。”
重皇后面带笑意说着,忽地话锋一转,又问叶嬷嬷:“我见你虽说起过郦家六姑娘好几次,却对这郦七姑娘偏爱得很。
听说上一次你去郦家的时候还给她了个镯子?镯子哪里来的?”
“平日里底下人孝敬的。”
叶嬷嬷微笑道:“那姑娘十分漂亮,我瞅着喜欢,就送与了她。”
重皇后定睛望着叶嬷嬷,半晌没说话。
不过眼中的笑意却已经渐渐冷却。
叶嬷嬷忙将眼帘垂下,低眉顺目的在旁静立。
重皇后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紧盯着她,一字字的道:“我原在等着你跟我开口说实话,谁料机会给了你,你却依然一次次的在与我周旋着,半点实话都没有。”
这话虽然说的语气不算太重,但其中喊着的指责之意极其严厉。
叶嬷嬷赶忙跪了下去,“娘娘明鉴,奴婢怎敢随意欺瞒您!”
重皇后慢慢将身子往后靠,最终抵在了椅背上,微微合上双目。
叶嬷嬷知晓皇后这是动了怒。
她张了张口,尝到满嘴苦涩,最终低叹一声轻轻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当年那个约定?”
许久后,重皇后的声音飘来,“什么约定?哪个约定?”
“就是奴婢和国公爷的那个。”
重皇后忽地睁开双眼,单手撑着扶手坐直,愕然问道:“难不成你说的是当年那次?”
那事儿过去了那么多年,她至今都记得。
叶嬷嬷同母异父的弟弟被人围攻,差点丧命。
重廷川当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单枪匹马硬闯其中将他救了回来。
而后,叶嬷嬷跪倒在地,哭着与重廷川说,往后但凡国公爷有用着她的地方,她必然全力以赴,死生不论。
死生不论。
这么重的承诺,重廷川最终只淡淡一句:“一次。”
便转身而去。
如今叶嬷嬷将此事再度提起,重皇后隐约有所感觉,忙问:“莫不是他寻你帮忙?”
“是。”
叶嬷嬷双手紧抠自己膝上的衣料,眼睛怔怔的看着地面,低声道:“国公爷说了,奴婢帮他这一次,就当用了那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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