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殷贤乱重出天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整顿魔教,二十年来魔教对他下的命令逐渐阳奉阴违,他一忍再忍,如今薜罔神功已成无需再忍,蹲踞教主宝座之上,一天之内杀了魔教八十八名大头目,千余名教众方解心头怒恨,升对他一贯忠心不二魔教乾坤右史谢萃先为长老,掌管魔教大小事务。
当初魏暴通自知罪责难逃,以替教主扫平障碍为由,西窜至燕山替魔教镇守出关要道,秘密联络魔教尊者伊番,以图三大长老和尊者架空教主再掌魔教,不料伊番早已投靠了魔教掌门,并替他治好面目脱皮顽疾,收集魏暴通有异心言行证据,再事无巨细一一禀报给教主,殷贤乱有杀魏暴通之心,担心重掌教务时间不长,恐三大长老联合起来杀入帷帐,到时魔教势必内部分化土崩瓦解,他愤而杀了这麽多教众,怕不服者甚众,魔教四分五裂更是违背他当教主初衷。
刘纤毫在魔教一改往日决断,凡事隐忍,对殷贤乱毕恭毕敬,要求无不满足,伺机不断怂恿教主和曲长老一决高下,儘早一统江湖,唯今天下只有丐帮和魔教有实力遍布南北朝,听著刘纤毫花言巧语,魔教掌门坐着兽皮椅默许不出声,他自然知道曲长老索命游魂掌能克制薜罔神功,充其量平手,且是初愈,胜算只能有三成。
刘纤毫暗笑道薜罔神功倒是江湖第一保命神功,无论多少高手都难以被打死。
刘纤毫看见一计不成,又捧出计谋道:“教主,今年四月初四是老郡山大祭,我派和江湖中人约定十年一大祭,除去对我魔教有威胁之人以稳固我魔教暗布江南稳固形势,教主二十多年来,一心修炼薜罔神功,老郡山大祭一向都是派老奸巨猾乾坤右史……谢萃先长老或是疑心极重乾坤右史伊察前去,今年老郡山大祭,教主不妨亲自前去,摒弃陋习,必能光大我魔教威望。”
殷贤乱点头道:“不错,我确有此想法,现在离四月初四日不过数月,看来我真要亲自走一趟!”
殷贤乱抬头看见刘纤毫在笑,问道:“甯长老病情怎样了?他也被赤履宫宫主打伤至今未愈,他掌握般惹功怕有失传之虞。”
刘纤毫满脸堆笑道:“多亏教主记得甯长老,他病病怏怏这麽多年,仍不忘操劳教中事务,对教主忠心耿耿,他威震魔教的般惹功已后继有人,请教主不必担心。”
殷贤乱谨慎问一句道:“般惹功是我魔教镇教神功,他传授给谁了?”
刘纤毫低头答道:“便是我侄子刘隽!
我侄子从小就聪慧异常,是天生学武奇才,愿意追随教主左右,之前立下过功劳,已被任命本教乾坤副史,他既然会了般惹功,若能得教主提拔为乾坤右史空缺,他日必成大器,替教主鞍前马后,报效教主。”
刘隽为人他有所耳闻,奸猾坏透,心狠手毒,比他叔叔刘纤毫更甚,殷贤乱听刘纤毫如此肉麻之话,不免皱了皱眉头,随即大笑起来,此事也不再提。
魔教武功多江湖顶尖,教主恐薜罔神功被般惹功克制,不禁想起禁锢秘籍藏经阁。
訾奉潜伏在魔教,深得甯承登信任,替他保住长老之位做了不少事,逐渐成为荡长老心腹,甯承登早年在魔教十分风光,不料一朝折损,被暗中偷袭打得内外伤俱在,二十年来几无复出康复之刻,他百般隐忍,魔教尊者刘纤毫垂涎他般惹功,把侄子刘隽指派给他,强行求教般惹功,甯承登不得不教他些皮毛,暗自却把般惹功精髓教给了訾奉,刘纤毫费劲心思替他争取到乾坤副史,暗挺他争夺乾坤右史管理魔教空缺之职。
教主殷贤乱念及他以往威望,且和他颇有些同病相怜,不待甯承登来魔教总坛拜会,亲自登门拜见,甯承登闻听教主来探看,病躯翻身从床榻上爬至门口迎接,教主殷贤乱十分感动,把他骨瘦如柴身躯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感歎数句道:“甯长老,二十年来可知道我多想念你当初暗中协助替我平息魔教内讧,你我都身受重创却被形势所迫分隔两地……”
甯承登一把攥住教主手道:“教主,别再说下去,你的心思我岂能不懂?我俩虽分割两地,心却是相通,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思考怎麽重振我魔教,殚精竭虑替魔教出力,有生之年若能替教主做事,搭上半条残命,即刻死去也在所不惜。”
几句话说得教主殷贤乱感动不已,上前搂住甯长老呜咽,殷贤乱作为一教之主也算是一条硬汉子,此刻却泣不成声,甯承登知道时机成熟,深情对殷贤乱道:“二十年戡错,魔教几无可用之人,我今保举一人,担当重整魔教之大任,望教主能施展霹雳威风重整魔教,不拘一格提拔人才。”
教主殷贤乱道:“魔教二十年来不在我掌控之中,难免行差踏错,我伤癒才出怕偏听偏信,今天登门就是来拜访老长老,想依魔教老长老之计,不计前嫌,听忠言得丐帮成全,一心光大我魔教。”
停住片刻,甯承登低头长出一口气道:“今天教主到我这裡,我敞开明言,如今到此局面,魔教上下无不是刘纤毫耳目,教主连个重用之人都难找,如此魔教仍在刘纤毫一手掌控中,乾坤右史之位重要,我保举我弟子訾奉,他深得我般惹功精髓,对魔教又忠心耿耿,比刘隽强百倍,如有他替你掌舵魔教,教主你大可放心,我们替魔教打了一辈子天下的老不死更宽心呐!”
殷贤乱道:“如今我把乾坤右史谢萃先提拔为魔教护法长老,确实空出乾坤右史一职,刘纤毫一心让他侄子刘隽接任,我观察他些时日,觉得他狂妄自大,确实不是很适合当左使,今甯长老保举此人甚合我意,我相信听命此荐!”
甯长老听闻此言欣喜异常,闭目颔,握住殷贤乱的手不再言语,一丝泪从眼角涌出顺著脸庞滑落,腮旁彙集成一滴“啪嗒”
掉在被褥上四碎渗入,头猛侧歪溘然长辞。
殷贤乱放平他渐凉身体,替他盖上棉被,本来还在犹豫,此刻大声道:“訾奉可在?”
外面洪亮答应一声,一个浓眉大眼之人进来单膝跪倒,殷贤乱上下打量他数眼道:“从今天起我封你为乾坤右史,总理魔教事务,替我好好整顿魔教。”
訾奉抱拳道:“弟子遵命,祝我魔教与日月同辉,千秋万载!”
殷贤乱仰天大笑,颔道:“声音如洪钟,不愧是我魔教出色后辈!”
訾奉单腿挪动,进一步抱拳禀道:“弟子愿替教主亲征少林,替魔教打响第一阵,少林普善大师纠集武林诸派,对抗我魔教统治,实难再纵容!”
殷贤乱点头道:“你说到我心坎中了,少林和我魔教有过节,当年我重伤在身,求少林忆苦大师用易筋经医治,被他一口回绝,我奈何不了他,这口气隐忍许久,今朝终于能踏平少林,火烧嵩山百里……”
大厅内笑声极其恐怖,令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慄。
殷贤乱道:“你这次去带百人够否?”
訾奉道:“够了,弟子还要刘隽陪同前去,他若能打前站,此役可胜。”
殷贤乱道:“好,你就带人去磨练磨练,这一阵输赢都不要紧,只要让武林人士看看我魔教威风,莫要小瞧了咱。”
刘隽虽不满意,还是辞别叔父刘纤毫,刘纤毫当然不甘心乾坤右史被这样被訾奉抢走,暗中嘱咐刘隽此行收集訾奉证据,做些手脚大败而归,回来再诬告他一场,灭一灭訾奉威风,趁机免除他乾坤右史一职。
訾奉岂能不知,撇嘴暗笑,百匹快马南驰到少林山门外,不容分说,撑起强弩,百馀人都来自甯长老强弩兵,个个射箭弩机了得。
少林几十名弟子手执刀枪忙出来护寺迎敌,訾奉指示刘隽前去交涉,刘隽不愿,被訾奉催促数声无奈上前,与少林弟子两边三言两语不和,势拔弩张,訾奉喊声:“放箭!”
强弩射出箭只如蝗,山门少林弟子个个被穿透,刘隽背上扎的犹如刺蝟一般,不待他回头看清,口流鲜血伏地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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