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承兜独自被晾在寰珠阁,不知该如何进退,魔教尊者刘纤毫在院子裡安静赏花,听见甬暴召见洪门弟子,蹑手蹑足在堂外偷窥一阵,等尉迟承兜面起怒色走出内堂,他悄然入阁内和尉迟承兜耳语几句,尉迟承兜无可奈何告辞,赶回洪门。
刘纤毫浅笑从侧门走入后厅,甬暴摘下斗篷面具,喘口粗气坐在床上,双腿不停颤抖,猛抬头瞧见刘纤毫蹑足进来,忙起身跪下道:“长老,救我!
我怕我时日无多……”
刘纤毫双手搀扶道:“教主快快请起!”
甬暴突然泪如泉涌道:“长老,眼看我命危在旦夕,快些搭救我出去,殷教主出关之日怕是我命丧之时,魔教人人心怀诡异,我是不会武功之躯,毫无自保能力,该依靠谁?刘尊者你是看著我入教,又是你一手把我扶上替教主宝座,我本不愿做傀儡教主,而今确实骑虎难下!”
刘尊者道:“我亦替你担忧,这些年若不是你支应,我魔教必然给江湖窥测出破绽,说不准被江湖如蝗所谓正道攻破早已灰飞烟灭,殷教主那裡我自然会和他周旋,好好歇息吧。”
甬暴道:“长老你戏耍我,我哪裡还睡的安稳?只怕过不了一年半载,我逃到天涯都脱不了干係,死无葬身之地。”
刘纤毫道:“老夫不才,对教主多年照顾提携,恩情记在心上,无以为报,若是担忧,教主,看我派贴身侍卫昼夜保护你可好?”
甬暴大喜道:“如此最好不过,我愿奉刘尊者做乾爹!
乾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罢倒头便拜,磕头如捣蒜。
刘纤毫扯过他手掌悄声道:“教主不要如此多礼,我且问你去中原,到底所谓何事?你要如实答复。”
甬暴结结巴巴道:“孩……孩儿……去中原访亲会友。”
刘纤毫追道:“喔?会的何处友,访的哪门亲?”
甬暴被扣住脉搏气门,双眼突出,汗流浃背,身子颤抖一顿,噗通跪地道:“孩儿该死,乾爹原谅孩儿!”
刘纤毫放开手道:“你说吧!”
甬暴道:“孩儿……无意现一块前朝石碑藏匿起来,其上写着‘武林至尊寰者得’,此乃上天旨意,遂私自带回魔教,意图藏在寰珠阁里,以侧应天变。
另外遇见洪门弟子洛恨天,和他饮了数杯。”
刘纤毫和颜悦色道:“还有呢?”
甬暴道:“弟子还无意碰见了武……武当至臻道长。”
刘纤毫“哼”
一声道:“石碑之事我已经听说,此事需保密,教主觉得你最近出入频繁,早已对你起了疑心,还是好自为之,若是乱来,我怕我也保不了你。”
殷贤乱急于求成,听闻石碑之事,恨魔教纷乱,运功走捷径出错,经脉大乱,数月动弹不得。
俩月来,寰珠阁殿前卫士现两三个内侍假冒甬暴,不容分说先斩后奏,拖出去砍了脑瓜,殷贤乱伤轻出洞走动,听了卫士彙报,怒不可遏道:“我找你假冒我,你竟然让人假冒你,这么吝啬性命,还把我放不放在眼裡?去给我把他擒来。”
卫士还没走远,只见棘伦族内侍急急跑来哭道:“甬教主自知罪过极大,得不到宽恕,要服毒自尽,恳求教主饶他一命。”
殷贤乱捋须大笑,清楚他不懂武功只能胡闹,冲着卫士道:“随他先闹腾一阵,去把刘纤毫唤来。”
刘纤毫不一会儿来到,行礼道:“教主是否闻讯替身教主行踪?”
殷贤乱道:“俩个月来我行动不便,他为何屡屡找人假冒他当教主,若是那假教主得了瘾,把我俩人一并除掉,岂不是大错,快讲是何道理。”
刘纤毫进前一步,摒退他人,附在教主耳畔道:“替身教主这俩月趁教主负伤,私自外出在江湖上游历,结交了洪门洛恨天,那小子一身好功夫,教主不可不防啊!”
殷贤乱怒衝衝拍碎栏杆道:“混帐,我本无意伤他,他却偏偏撞上来!
显然他要利用那小子满身武功来要挟我,费我堂而皇之当上教主。”
待到次日,朝阳喷薄而出,废真颜告别出来,弦歌老者带领废真颜出了七伤阵,闲来无事翻看那本残本,不禁暗暗称奇,从画工、细节、笔迹、用色,足见制作此书者煞费苦心,他摸了摸书籍中页,感觉略有些异样,轻轻拆开书籍夹层,取出西域药液涂在纸上,眼见纸上慢慢显示出图案和字迹,图案不过是数个美女围拢在一起,在牡丹花上舞蹈,周边不少亭台楼阁飞簷斗拱,其下字迹写著“阴阳令牌藏匿此处”
,弦歌老者不禁陷入沉思。
弦歌老者自言自语道:“阴阳令牌?难道说是武林至尊所持号令武林江湖令牌?中土我已经四、五十年未曾踏足,既然缘分到了,看来我非得走一趟不可,待我把这座洞窟先移形幻影藏起来再说。”
说到这裡,他手念花白鬚髮又笑了起来。
弦歌老者走出洞窟,来到院内洒扫,老远听见魔教尊者伊番在训斥弟子:“翘著大雀儿脑瓜学画眉叫,画猫不成反累虎,这些酒囊饭袋不知骨头几斤几两,不好好刻苦练功,却在此操琴弄萧,敲锣打鼓,夜夜笙歌笑语,实在惹师父心虚气燥,烦闷憋恨……”
弦歌听着笑了起来,心道这句骂怎麽就那麽熟悉,想必他师父当年也是这麽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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