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洪门大门外停放几辆马车,朱次鲁出门觉街上火光冲天,天空佈满浓厚滚滚烟尘,正疑惑间,洪门弟子回来跪禀道:“报掌门,此乃不远处任家药铺失火,因任大夫治死陈停飚宠妾,惹恼岳阳陈总兵,派兵士前去放火,此刻火势颇盛,无人敢救。”
朱次鲁冲着临安方向带着弟子跪拜道:“投躯报名主,身死为国殇。
我洪门承接宋帝之命,精兵拱卫江南防御,此宋金之战恐丢城失地,落得举国悲痛,吾主在上,我只能把小女送去都城。”
说罢他率领弟子遥遥叩拜过皇帝,略思虑吩咐道:“无刑,誉奉这次务必把寰姐安全护送到临安,不得有误!”
无刑和誉奉单腿跪地施礼道:“弟子遵命,以性命担保,不惜任何代价,便是搭上身家性命,绝对护送小姐太平安全抵达,不辜负掌门栽培之恩!”
朱次鲁搀起俩人笑道:“有你俩这句我顿觉宽慰不少,此次布下天罗地网,埋伏得当,此地江湖匪贼被我消灭殆尽,东山不能再起,获得赞誉,如此我争霸武林更多了几分把握,无刑豁出了性命消灭魔教渗透江南之敌,替皇帝分忧,功劳最大,誉奉暗中从旁协助,丝毫未露破绽,智谋出众功劳也不小。
你俩都是我派中器重大弟子,以后洪门仰仗俩人增门派之威。”
丫鬟婆子从屋内抱出寰姐,她模样机灵最多六岁,朱次鲁自从剑湖宫被柳河山和绿墨当众揭穿,丢掉武当掌门身份,无量峰江湖之争又遭唾弃,一度落魄江湖,一路遭武林正派围攻,东躲西藏三餐不继,潦倒不堪流浪到临安安身,偶然听说痴情人叶花泪暗中托江湖人打听他下落,她爹爹便是当今江湖中东瀛高手李不忧,闻此讯大喜,连夜奔至海湾,私解开船家一艘小船,偷偷登上不忧岛。
东瀛各家族之间战乱频频,李不忧耽搁于东瀛争斗,数年不回岛上居住,叶花泪突见朝思暮想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抑鬱之症顷刻好了多半,忙命下人伺候衣食,朱次鲁看出叶花泪对他真心一片,赶紧跪地信誓旦旦,上前搂住叶花泪指天明誓一番,任凭花开花谢今生难离难弃,叶花泪悲喜交加,俩人当夜私定终身,自此缠绵恩爱不绝,安然在岛上隐居起来。
叶花泪在巍州中过僵尸之毒,脑中银针虽被取出,却常是头脑顽疾作,未过半年,朱次鲁觉得她脑筋迟钝,脾气执拗,夫妻间没了趣味,言称要做些大买卖,待迹来接她同住,将来共度白头长相厮守。
叶花泪听罢不知是诓骗她,当真鼎力支持,岛上财物被他裹挟一空乘船扬长而去,待李不忧从东瀛返来,看到岛上破碎狼藉,女儿三餐不继,茅草遮头,霎那暴怒仰天吐血身亡。
朱次鲁那些年在岛上避过武林除恶风潮,此刻出来行走江湖,凡事打出李不忧名号,一般武林中人也不敢惹他,峨眉持令整肃江湖,意图是消灭遏制魔教和其他邪魔门派,随着他言行痛改前非,江湖正派慢慢淡忘他之前丑事,也不再强迫威逼驱赶。
他食过山珍海味,过惯当头脑,一览众山小威风生活,心里颇为不甘,索性到荆湘岳阳成立了洪门,一来招些弟子防身,当他行走江湖替死鬼,二来骗些钱财吃喝,继续在江湖中耍威风,到处搏声名掩盖旧恶。
江湖立派需人替他撑腰才能站得稳,立住脚。
寻思一番,他想起明荃老母绝妙琴艺,也曾看见金锁老母差些斗败武当真人,中原似乎无出此派其右者,便三番四次去寻律山迎合老母心思,赠重金讨娶她弟子燕姬,燕姬混迹漂泊,闯荡南北,颇见过不少世面,更贪恋英俊男人,俩人此前曾一见如故,颇对脾气,志向颇和,便闻讯前来岳阳,邀江湖人士做媒嫁给朱次鲁,生女小名寰姐,夫妻恩爱,洪门弟子要吃粮月钱,俩人取尽不忧岛家底,合计乾脆暗里以劫镖为业。
朱次鲁曾在巍州劫了萧谌阅地煞真经下卷,一直解不出其中奥秘,屡屡修习不成绝世武功,心有不甘,传闻江湖此卷在手,轻易能练成稀世武功,便想走那捷径,派大量弟子细细打听练成神功之法。
萧谌阅屡次探听得知朱次鲁在岳阳立派,恐他旧恶重来,为夺回地煞真经下卷数次潜入洪门,自家秘籍寻之不得,更加非常气恼,绑走他不少家丁和徒弟去交给正道落。
俗话说夜路走多终遇鬼,朱次鲁劫镖次数多了,便有失主追踪寻上门来,连夜家丁走失,加上整夜噩梦,他很恐慌不安,夫妻俩人商计一番,趁着宋主降旨洪门拱卫江南,坚实宋腹之意,想把小女送到临安,找处隐蔽地躲起来抚养,等年纪稍大再让她接手江湖炙手可热掌门之位。
黎饵到门外唤来轿夫,寰姐由婆子抱上轿,燕姬母性使然,表情十分不舍,抚摸寰姐眼泪夺眶。
随即朱次鲁看着轿子飘然离去,扳住妻子肩头道:“夫人,女儿此去临安,省却我俩不少担忧,乌青和袭红英两个武功高强丫头照顾她,能有啥担忧?”
说完唤回轿子来,撩开轿帘,手从怀中抓出条琉璃小蛇递给寰姐道:“宝贝女儿,爹爹得知你平时好和此蛇玩耍,看它对你也有些不舍呢,此次便把这条蛇给你带在身边,有它作伴,定会不想念爹娘。”
说完把小蛇装入皮囊,塞在换姐儿怀中。
此蛇危急时刻能奋不顾身救主人性命,寰姐儿似乎听明白了,乌黑双眸紧盯他俩人,竟也不哭泣,任由抱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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