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叫道:“你脸色很差,你没事吧?”
常生没有回答他,他慢慢地往回走着,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离了,最后的希望也熄灭了。
——
杜绍言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到播音室,女孩打哈欠:“快十一点了,我要下班了,你怎么办?”
“我要找我女朋友!”
杜绍言斩钉截铁地回答。
“但是我要走了,播音室也要关了,要不你去外面等?”
杜绍言只好走出去,女孩边关门边说:“你到底把人怎么着了啊,这么深情告白都不理你。”
“我昨晚亲了他,然后说是实验,说我没感觉。”
“果然很渣。”
杜绍言叹气:“其实他对我特别好,还救过我几次,我一直说会对他好可是我一直都没做到,我怕他这次不要我了……”
“可能也没你想的严重,”
女孩帮他分析:“听你说她应该很纵容你,就算昨晚她很生气也未必会不要你,再说你确定她一定在火车站?”
杜绍言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对啊,也可能在汽车站飞机场用别的方式离开,也可能在ktv酒吧借酒消愁,也可能……”
女孩见杜绍言脸越来越白也不逗他了:“也可能回家了,未必就是不原谅你一走了之。”
杜绍言眨眨眼睛:“真的吗!”
女孩笑着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对啊!
常生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一走了之,之前我把他强暴了他都原谅我了,他一定在家等我!”
杜绍言扭头就跑。
——
常生往家的方向移动着脚步,他不知道那个地方还能不能称之为家。
就算他再进入那间房子,里面也是漆黑的安静的,没有值得等待的人在。
那个少年,有锐气张扬的眉眼,有任性乖张的脾气,笑起来全世界都是灿烂的阳光,沉默时黯然的样子又叫人心疼,臂膀的力量很大,嘴唇的温度很热,少年个子很高,从十四岁开始就低着头和他说话,平时强词夺理伶牙俐齿,但每次惹急了自己又很着急,眼睛里都是慌慌张张,生怕自己离开。
可是少年不见了,像他生命中的其他人。
——
杜绍言飞快地奔跑着,风吹着他前额的浓密黑发,他觉得自己像要飞起来。
他腿很长,每一步都跨得
很大,他没有坐车只靠双腿奔跑,因为他觉得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平息胸口的某种冲动。
常生对他好,他一直用着这种好,心安理得。
仗着他对他的好,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性子对待他。
有些事情很清楚,他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他越跑越快,城市的高楼不断被他抛在身后,过往的行人纷纷看向这个奔跑的少年。
——
离家已经很近,但常生再也走不动了,他抬头能望见家的位置,那里仍然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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