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摇了摇头,眼神有点儿茫然。
说不清,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怕,本来这两年,她越活越自信,似乎已经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又揭开了她那条早已愈合的、难以启齿的伤疤。
有杂志刊登了一篇文章,说他们之间的差距,从戒指的选择上就得出来。
谢菲尔德的戒指尽管昂贵,但90的价钱都是付给品牌商和镶嵌师的;安娜的戒指虽然没有品牌,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珍贵,假如有一天,出产粉钻的阿盖尔矿被关闭,则会直接变成无价之宝。
文章的作者非常明白她的痛点是什么贫民窟的出身、母亲的职业、辍学的经历,这些都被他拉出来嘲讽了一遍,“情只有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才会相信这是情,在我来,这是一个除了美貌、心机和手段一无所有的女人,为了实现阶级跨越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故事。”
文章的末尾写道,“他们的结合并不是本世纪最浪漫的童话,而是灰姑娘在王子的舞会上现出原形、被众人讥笑的故事”
。
安娜可以无视嘲讽、取笑和恶意揣测,却没办法无视尖锐的实话在选择戒指那里,这作者分析得一点儿都没错。
她知道不能把这些媒体当回事,却总是忍不住去、去想。
感冒让她变得倦怠、迟钝,皮肤疼痛,手脚酸胀,一点儿小事都能让她难过很久。
当然,这可能跟感冒没什么关系,跟结婚有关系,毕竟她以前生病的时候不像这样。
安娜感觉现在的自己讨厌极了,迫切地想要变回以前的安娜,但她越焦急,越没办法恢复愉快的心情。
她犹豫了很久,跟谢菲尔德说了这件事。
谢菲尔德用手帕擦了擦她额上的热汗“杂志哪里来的杂志”
“我让佣人姐姐帮我买的别这样着我,我只是让她帮忙买漫画杂志和笑话报纸,可能不小心夹带进去了,”
安娜抱怨说,“老是电视,就那几个频道,无聊死了。”
谢菲尔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我。”
安娜把藏在枕头底下的杂志递给他。
杂志售价为50美分,封面十分显眼,用的是红黄配色,上面的标题均为加粗黑体,不可能不见。
只有一种可能,是安娜口中的佣人故意买回来的。
谢菲尔德没有告诉安娜他的推测,这小姑娘已经够烦恼了,没必要告诉她,让她烦恼加烦恼。
他简略地扫了一下这篇文章,每一句都在利用大众眼中已经固化的形象,如“嫌贫富的女人”
、“追名逐利的女星”
、“贪恋女色的富豪”
等煽动情绪,挑拨贫富阶级的矛盾。
难怪安娜得自己都信了,因为她也是这个作者想要煽动的“大众”
之一。
想要反驳这些观点很简单人是多面性的,不管什么人都不可能只有一面,劳工不一定都是善良的好人,也有赌徒、恶棍和酒鬼;富绅不一定都在压迫穷人,也有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同样地,女性不能直接与嫌贫富划上等号,女星不一定都在追名逐利,富豪也不一定都贪恋女色。
谢菲尔德把杂志放到一边,思考了一下,问道“宝贝儿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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