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娜过来,他摘下草帽,扣在胸膛上,朝她微微一笑“你刚来这家餐厅工作吗我是这里的常客。”
安娜本想对这个花哨的毛头小子翻个白眼,听见他后半句话,又硬生生把白眼憋了回去“是呀,我刚来没多久。”
说完,冲他虚伪地笑笑,埋头继续捡。
年轻男子完全没出这是一个虚伪的笑容,只觉得这小姑娘的嘴儿鲜红娇嫩,牙齿贝壳般整齐洁白,笑起来令他心醉神迷。
他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帮她一本本地垒好硬壳“那有客人指定你为他们服务吗”
安娜答得很敷衍“没有,我才刚来几天,连餐厅的会员都没认全。”
这家餐厅像俱乐部一样实行会员制,只要缴纳一定金额,就能成为会员;缴纳的金额越多,会员的等级就越高,受到的服务也就越周全。
成为会员的指定服务生,每个月可以得到他们消费金额的分成。
安娜对成为某个人的专属女仆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如果那个人是先生的话,她倒是很有兴趣。
这个想法刚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双线条凌厉的牛津鞋就走进了她的视野里。
一个低沉疏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在干什么”
先生的声音。
安娜觉得他的声音一定也淬着某种烈性迷药,不然为什么她光是听他的声音,就心跳加速,小腿发软。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在干什么
是对她说话吗
她该怎么回答
不等她琢磨出最佳答案,又一个声音响起“我在帮这位美丽的小姐捡。”
是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怎么,爸爸你连这也要管吗”
像是被雷电劈中脑袋,安娜手中的“啪”
的一声落在地上。
一定是她听错了。
这毛头小子叫她的暗恋对象什么爸爸也就是说,他还有个妈妈对吗
她早该想到的,像先生这样相貌俊美、气质温和、举止优雅的老男人,怎么可能还没有结婚生子她早该想到的。
滚热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注满了她的眼眶,鼻尖胀胀的,上颚酸酸的。
她好想哭。
可她只能咬着牙,憋着气,假装继续捡。
先生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在帮她捡,但你没见人家并不愿意搭理你么。”
年轻男子讥讽地笑笑“是么,没想到谢菲尔德先生这么会察言观色。
你和我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要是也有这种本领就好了。
我不信你们还会走到离婚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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