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身孕的是我,可当事的人更像是别人。
成婚两个月便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我只觉得惊讶,却没想到会掀起风浪。
首先一个关键的问题,为什么时至今日才传医官为我把脉?通常被宠幸过的妃嫔在月信迟了十日后便要传大夫,可我已迟了大半月。
做了夫人以后我也有了自主权,像沐浴一些近身私事不喜欢一堆人围着,只要一两人在旁帮着。
有些事母亲来不及教我,我和小侍女懵懂无知,并不知月信与身孕的联系。
而另一边记录我信期的于嫫嫫误记了日子,致使几位嫫嫫也没有察觉出我的身体情况有变,这便造成把脉的迟延。
只是记录错了日子,我对此不以为然,但身边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各司其职的七位嫫嫫中只有年嫫嫫常在身边,其余几位我并不常见到,所以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于嫫嫫早已不在了。
原因在安平嫫嫫和少君的谈话中。
在迎风阁时他还满脸悦色,一同用过午膳后我热得慌,回屋换下厚夹衣再回厅堂他已沉下了脸,安平嫫嫫则在堂下伏跪着。
“安平大夫的诊断你该知晓了?”
他并不避及我,有意让我听着。
“是,叔父已告之奴婢。”
安平嫫嫫回道。
安平一门世代为御医,明府上有好几位医官出自安平家,昨日给我把脉的老者便是安平嫫嫫的叔父。
安平嫫嫫平日负责检查我的膳食是否干净,也就是‘试吃’。
年嫫嫫说安平嫫嫫在明府也是颇有身份的人,少君安排她来中殿伺候是独一的恩宠,凡是吃食经过她的鼻子和舌头就一定干净。
“我听你的解释。”
一听有解释的机会安平嫫嫫苍白的脸回了些血色,急忙说道,“可能是一味作料,本身于人无害,加入一些食材烹煮后对有孕的妇人稍有不妥。
但在此之前奴婢没听叔父提及夫人有传召医官号脉,更不知夫人已有喜,这才大意了。
所幸食用的时日不多,尚不至危害腹中孩儿。”
青儿、年嫫嫫等人不知何时已伏跪在地,我有些明白她们为什么听说我有两个月的身孕后又喜又忧。
由于她们的疏忽没有发觉我月信迟了,而今已有人抢了先在我‘可能’有孕的情况下做了一些事儿。
过了一段安稳日子我就给忘了,走在这个地方脚下步步荆棘。
我转头望着一脸阴霾的他,无声询问,又要杀人了?
他缓和了些脸色,“天冷,进房去让她们给你加件衣裳,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这话便等于对青儿等人下了赦令,我欣喜点头,“嗯!”
“恭送少君。”
直到他离开了好一会儿,跪在地上的悠荷和珍珠才抱在一起呜咽抽泣。
年嫫嫫长吁一口气,文秀投来感激的目光,青儿则和我紧紧握住手开心地笑着,我又想起她那句话,能活着好不容易。
我是,她们也是。
事情传得很快,不过两日明府便人尽皆知。
一时间我住的中殿门庭若市,送礼的道贺的接踵摩肩。
所幸不用我全部亲自款待,我只需要和东、西殿的两位夫人客套两句便可。
“铁夫人温婉贤惠、大方有礼,不过这位玉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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