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这种苦环境薛城过惯了,有经验,“风大了点而已,我给你收拾张床,先挤着睡一觉,明天带你出去玩。”
陆亦温抬头望着房顶,他总怀疑自己一觉醒来,屋顶没了,但薛城觉得他这是杞人忧天,咱房子牢着呢,十多年也没倒。
薛城给陆亦温拾掇出来了一个窝,屋里就那一张床,被褥是刚才从李大壮家要来的新东西,铺上去刚刚好,床面不大,比宿舍里的单人床要大上一些,睡两个人,这得挤成两张王八。
薛城蹲着翻东西,边翻边说:“等会我睡地上,你睡上面。”
陆亦温过意不去:“挤挤呗,叽歪什么,等会我睡里面,上回你睡相不行,我怕你把我踢下去。”
薛城说成,他从箱子里翻出了不少玩偶,给陆亦温看,解释:“以前去镇上抓娃娃,自己抓的,一块钱抓一只,抓来都放这了。”
屋内灯光太暗,陆亦温翻下身去凑近了看,都是些小巧玲珑的毛绒绒,有些还没他的巴掌大,薛城挑挑拣拣分了会类,把其中一只扔给陆亦温:“这只像你,送你了。”
陆亦温和那只哭包玩偶面面相觑,惊悚脸:“理由?”
薛城笑:“都哭唧唧。”
陆亦温站起来就想踢他脚,踢了一回没踢到,再踢一回还是没踢到,遂愤愤放弃,怪就怪薛城现在太多动,满屋子乱转,走位风骚,踢不到。
薛城回到家后明显放开了不少,这里摸一把那里蹭一下,一间泥屋子被他当成了金窝子,陆亦温盘腿靠在墙面,坐久了有些困,还是强撑着,看薛城把四周都打扫了一遍,勤快得不行。
陆亦温打了个哈,调侃他:“以后谁嫁你得有福了,什么事都不用干,坐着等吃就行。”
薛城一愣,他转过身去,没让陆亦温看清他的不好意思,说得大大方方:“是啊,从小就会疼人,天生的。”
“呦。”
陆亦温被逗乐了,“怎么疼啊?”
薛城扫出一地的尘:“你又不是我媳妇,告诉你干什么。”
陆亦温坐了半天车又爬了半天山,撑不住了,困意袭来,翻了个身先睡里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薛城在拍他脸,拍得脆脆响,拍完左边拍右边:“起来刷牙洗脸了。”
陆亦温真动不了,困,眼皮上边沾了胶,合住了,他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嘀咕了几句让人走。
这招他也就对陆亦南有些效用,放薛城眼里就跟他在撒娇一样,看不下去,硬是要拖着人起来,陆亦温意识稍有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薛城拖到了外面的水龙头边,不知道怎么拖出来的,腰部有些疼,这时薛城正挤了毛巾准备给他擦脸。
陆亦温惊悚脸,刚准备说个别字时,薛城的手覆了上来,捉住他的后脑勺,带着粗粝的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抹了几把,陆亦温的记忆仿佛回到小时候的幼儿园,动手能力超级稀巴烂的他,被老师这样强制捉了洗脸,不止一次,堪称噩梦。
薛城草草给陆亦温擦完了脸,把毛巾扔进水盆里,再拆了只新牙刷,挤了点牙膏,拿着就往陆亦温嘴里塞,陆亦温这时没有动,眼也没睁,他很好奇薛城会怎样照顾人。
陆亦温的牙齿合得紧,牙刷塞不进去,薛城伸手捏实了陆亦温的鼻子,等他没气了只能本能把嘴张开,再顺势也把牙刷塞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颇为熟练。
薛城捏住陆亦温的下巴,又草草给他上上下下刷了几下,一切从简,拿来水杯让他喝了再吐掉,这段记忆陆亦温恨不得从记忆中悉数抹去,也不想再说自己醒了。
他被动吐掉了那些水后,薛城给他擦红了嘴,中途摸了一把他的脸,低声说皮肤真嫩,再拦腰抱起来,扛着陆亦温回了屋。
等陆亦温被薛城粗暴扔进床内侧的时候,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我从小会疼人这句话,这还真是牛逼哄哄的疼人方式,疼得他顿时闪了腰。
陆亦温在暗处睁眼,等薛城出去洗漱后,拿手按在疼了的腰上,他倒吸一口气,如同咸鱼那样努力翻了身,过了半晌后薛城进来,脱了衣,翻被上床,紧贴着陆亦温。
薛城的身体很热,不正常的热,大概是长久劳作的人体质就是这样,秋天的山间微有凉意,而薛城如同十一月的那只火炉,陆亦温的手无处安放,他不如薛城那样坦荡,他有很难以描述的心思,他对薛城的情绪并不单纯,不是喜欢,但有一种想要自然主动贴近的念想。
薛城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姿势随之发生变化,横看成林侧成峰,但又万变不离其宗,他把陆亦温当做抱枕,环着他的脖子,自然而然贴过去,两人紧靠在一起,薛城呼吸浅浅,喷在陆亦温变得粉红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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