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往楼上瞥了一眼,本来只是想着,得亏刘兄引我去了,不然月娘何时能入我怀来,这一瞥之下,竟看到楼梯折角上一抹绛紫的裙边儿,正是月娘隐在半阶上站着,想必听到他二人方才这些话了。
齐三心道不妙,故意朗声道:“文藻兄,依我之见,倒也未必去不得,但你特意赶来报信,执意叫我勿去,我唯有谨慎,才算不辜负你一场奔波。”
话音未落,只听“当啷”
一声,一条金镶玉的外腰带从楼梯上坠下,白玉带扣哗啦碎了一地,随后是“噔噔”
几步上楼声,齐三里头系裤的花青绸带也被扔了下来。
刘芹吓了一跳,心疼地上尽碎的玉带扣:“这是叫人扔下来的,你家丫鬟好大的胆子!”
齐三却仰着脑袋从楼梯缝隙间望人,咯咯傻笑:“哎哟,我家这兔儿终于收不住牙,要咬人了。”
刘芹约莫猜到是他金屋藏娇的娇儿:“怎么这样大的脾气,比我家河东狮都厉害,她起码不败家,摔也是些不值当的东西。”
齐三全不在意:“你懂什么,没听过宁为玉碎么,她要是舍不得这贵物,就不是她了。”
刘芹没成想他也会因女子犯痴:“我说你近来安了心似的,出去也是光喝酒不吃肉,原来是被家里这个绊住了,不就是个小寡妇,难道有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美貌?”
“亏你自诩读书人,简直俗不可耐。”
齐三捡了系腰的绸带自己扎好,“咱们去书房说话,别扰她生闷气。”
到了怡静堂,刘芹本以为他要正经商议些事,却是问一个旧故:“你可还记得咱们在崇正书院念书时,认识的那个山西学生,都叫他王静升的,他请咱们吃过一回酒,说是山西十几年窖下藏的醇酒,那酒绵柔不呛人,爽口也甘甜,酒力慢慢才上来,我后来也吃到过不错的,但总比不得他那坛醇香,我想找他再弄一坛,你可知他去向?”
刘芹刚喝上一口热茶,又被他问懵了:“王静升…亏你记得他,真是为一坛酒?”
“酒不算大事么?我活着总共也没几件正经事。”
刘芹失笑:“都没法子驳你两句,王静升大概是庚子年中的举,如今不知在哪当官呢,不是一两日能问出来的,你若不是问人,十几年窖藏的陈酒,城东云雪坊就有。
不是咱们寻常喝的云液雪酒,是他家开窖那年封的原浆,如今也没几坛了,我家老太爷早年还风光时,很是推崇,我攀着交情尝过一回,醇香甜柔,应是你要找的那种。”
齐三连连点头:“甚好甚好,美人难得,佳酿亦如是,险些舍近求远,文藻兄真是我的福星。”
刘芹笑道:“我懂什么,是不是佳酿,还得三爷亲自尝过,才好下定论。”
齐三也好笑:“我被女人恼了,你也要笑我。”
这头齐三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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