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提的是,他刚从学徒出师,买药的钱都是预支的。
“你刚出师,哪里有多余闲钱,你有那个心就行了。
二郎的病是咱家头等大事,不给你妹妹买礼物又有什么关系。”
甄氏满脸心疼的看向白老三。
白老三打小就聪明,比他二哥记性还好。
当年家里咬牙将他送去私塾念书,他读了几年便不愿读了,说不是那块料,去了漆器铺子当学徒。
甄氏想到三儿子打杂时磨了一手的血泡就心疼,三儿懂事,哪里不是读书的料,他是见不得家里穷。
一听到老三开了工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家儿子,白大壮和谢春桃满脸感动。
“三弟,你能想到二郎,大哥给你说声谢谢了。”
白大壮拍了拍白三壮的肩膀。
三弟也是少年郎,小小年纪在漆器铺子里风里来雨里去,不知吃了多少苦。
说起来他这个做大哥的无比愧疚,没本事撑起整个家,才让三弟小小年纪被迫营生。
“你们兄弟之间说啥谢,寒碜人吗不是?你整天里里外外的忙,地里的活计一个不落下,平时还要上山打柴下山担水的,照你这样说,难不成我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婆子还得感谢你。”
白老太太本想宽慰白老大,一出口就是刻薄的话。
怎么滴,她就这样,爱咋想咋想,她就看不惯一大家子谢来谢去的。
白老二和白老三读书时,还不都是老大上山挖药材卖的钱?
“你奶说的对,兄弟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谢就太生分了。”
白木板补充。
白大壮憨厚的点头。
谢春桃心潮涌动,她知道太婆婆和公公之所以这样说,是怕他们夫妻俩心里有压力。
二郎的病确实拖累家里很多年,从前老二每月的银子一大半给二郎抓药,惹得尤金桂时常在背后抱怨。
现在老三刚出师,赚的银子又几乎全部投到二郎的病上去了。
谢春桃对婆家心存感激。
从前她回娘家,闺中那些姐妹们都说她嫁的不好,婆家一穷二白。
谢春桃却不那样想,老白家穷是穷了点,但家风正,不磋磨儿媳妇,对瘫在床的孩子都极尽宠爱。
要知道,许多人家,对残了没用的孩子重则丢弃,轻则只给一口饭吊着。
像老白家这样把家底子都用来给二郎抓药的人家可不多。
“三弟经常在外面跑,我给三弟做双棉鞋,鞋底子纳厚实些,走在雪地里也不滑。”
谢春桃笑着对白三壮说。
“行,我最爱穿大嫂做的鞋了。”
白大壮没和大嫂客气,自打大嫂嫁进白家,他的鞋都是大嫂纳的。
尤金桂心里再次吃味。
白家老三只想着老大家的儿子,忘了她儿子三郎。
看到老大两口子和白老三一唱一和的,她只觉无比刺眼。
“对了,说到礼物,我忽然想到有个好东西送给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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