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仙动了胎气见了红,怕是留不住这个孩子。
大夫开了药,熏了艾,让王凤仙回去后必定要卧床静养别下地,或许还能保住孩子。
王凤仙是被章福安抱上车,又抱进的屋子里,脚都没沾地。
原本她痛哭过之后以为泪流干了,可这会儿看着王福安忙前忙后的替她烧热水,擦手擦脚,她又忍不住淌眼泪,她只是他买来的下人而已,怎么值当他这样对待。
“莫要哭了,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身子也不能再动气了。”
章福安又替她擦脸,安慰着她:“咱们听大夫的话,该吃药吃药,该静养静养,孩子定然能平平安安生下来。”
王凤仙喉头发紧,为孩子难过哑声的说:“或许是孩子不想来了……生下来只能跟着我吃苦,像我一样活着,不如不生下来,没有人期待她生下来……”
她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她这一辈子够苦了,赵勇并不想要女儿,她的女儿生下来就要过她这种人生吗?
她怎么对得起她的女儿?
章福安却红了眼眶说:“胡说,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这孩子在你肚子里六七个月了,已经是条命了……我期待她生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红色布袋子塞进了王凤仙的手里:“我是个没根的人,和你说那些认她做女儿的话全是真心的。”
王凤仙打开了布袋子,看见了里面纯金的长命锁,章福安就着她的手打开长命锁,里面刻着——【爱女宝珠】。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原来他说那些话全是真的,他早就去打好了长命锁,他是真心想认这个女儿……
章福安为了哄她不哭一般,又说:“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我就不会让她吃苦,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子嗣,我这样多的家业银钱,以后全是她的。”
王凤仙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知道他这个人或许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话,只是怕别人笑话他,所以故意用玩笑的语气在说。
“莫哭了。”
他又为她去擦脚。
王凤仙喉头里发紧忙擦了眼泪说:“老爷您怎么能伺候我……”
章福安笑了,动作利落的替她卸下头发:“我原就是伺候人的奴才,我师父说我生下来就是奴才的料子,伺候谁不是伺候?”
王凤仙的心叫拧碎了,握住他瘦弱粗糙的手又哭上了,“不是的,老爷是大善人不是奴才,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这句话叫章福安眼眶也红了,能听到她这样说,值了。
“不哭啊,我们谁也不要哭了。”
章福安忍下眼泪,用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不怕你笑话我,我十二四岁被净了身进宫做奴才,早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别看那些人叫我章大人,其实我知道他们背地里瞧不起我,笑话我……只有你和平安把我当人看……”
她把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我父母早死,在这世上也没有一个亲人,凤仙……”
章福安也握住了她的手,鼓起勇气一般说
:“你若不嫌弃,就把这里当家……”
余下的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是有丈夫的,只典当给他六个月,他一个没根的太监难不成叫她与丈夫和离?
他凭什么啊?
所以他只能说:“以后我就是孩子的义父,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找赵勇谈,认这个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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