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紧张的声音响起。
少年终于躺不下去了,他起身,打开单薄的木门。
苍白的灯光下,混乱的客厅里,是在一对正在撕扯的男女。
男人半只脚还跪在地上,看起来刚刚应该是跪着的,现在想起来往厨房走,而女人拦抱住他,不让他往厨房里走。
听到开门的声音,中年男人看过来,看到少年,挣扎的动作弧度变小了,眼睛却一下子瞪大。
拦着中年男人的6妈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带着眼泪的眼睛看着6果,似乎希望6果帮帮忙。
6妈妈开口说道:“果果,劝劝你爸啊……”
6果站在房门口,沉默着,看到6妈妈没受伤就只是站在那里。
“滚回你的房间去!”
6爸爸突然回过神来,吼道,好像跪下求妻子的场面被儿子看到了,尊严受到了一些伤害。
6妈妈赶紧安慰一家子说:“没事的,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好了,债慢慢还……”
6爸爸好像被安抚下来了,也不说去拿刀砍手了。
一场风波过去了。
6果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锁好门,他在床上静静地躺下。
他睁着眼睛,浸泡在黑暗里的眼睛,看着同样处在黑暗里的天花板。
“嘭!”
过了一会儿,单薄的木门被人路过时踹了一脚。
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第二天一早,6果背着书包出门时,6妈妈难得送6果出门。
6妈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看着6果,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6果沉默地在她的目送下离开了。
清晨的道路很安静,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能听到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偶尔还会传来远处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6果拿着黑色垃圾袋,在路上捡着空瓶子。
慢慢的,路上的行人多起来。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有些会皱着眉头远远的躲开,有些不那么厌恶也会绕开一点,他们看向他的目光,有厌恶的,有同情的。
这些的目光,6果早已经习惯了。
路上多了上学的学生,大部分他不认识,偶尔也会遇到认识的同班同学。
6果沉默的捡着空瓶子。
少年人该有的自尊心,早就在还是孩子时期就碾碎在地上,变成一滩烂泥。
忙碌了一个清晨,6果带着卖废品的钱,拿着瘪了的黑色垃圾袋走进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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