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荷香看着眼前如数珍宝的柳禾风,面色铁青。
她硬生生忍住了把眼前这堆药膏扫下桌子的冲动,沉声说道:“你是怎么想的,宁可买一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药膏,也不肯去看郎中。”
不等柳禾风辩解,她又接着问道:“我还听白润瑾说,你说你不喜欢别人触碰你,所以不想去看郎中,你到底怎么了?”
眼看糊弄不过去,柳禾风只得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垂眸沉思了许久,才开口:“大姐,你别打听了,我就是不喜欢别人碰我,我也不想去看郎中。”
“你这是讳疾忌医”
,柳荷香陡然提高音量说道。
柳禾风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她只淡淡回复道:“那你就当我是讳疾忌医好了,总之我不去看郎中,谁来说也没用。”
看着眼前软硬不吃的柳禾风,柳荷香也是有些遭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状似赌气地说道:“好话说了你不听,给我摆出这般姿态,罢了,我也不多说了,反正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见此情形,崔棠也是有些看不过去了,她上前说道:“少爷,要不你还是去看看郎中吧,你要是不看,这件事在大小姐那里就过不去。”
崔棠还想接着说,柳禾风摆了摆手,示意她停下,“好了,你也不要劝我了,去打一盆水来,我自己处理伤口。”
见她如此固执,崔棠也只好噤了声,随后领命退了下去。
旁人都走了,此刻的堂屋里只坐着柳禾风。
她抬手拿起药膏,又找到对应的方子,一个个对照着看。
看了许久,直到崔棠端了一盆水进来,柳禾风才放下药膏。
她招呼着崔棠将水放进卧房,随即自己抱着药膏也一同进去了。
放下药膏,柳禾风便让崔棠出去并合上门。
直到外面传来了院门关上的声音,她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日折腾了许久,柳禾风的腰间好像更痛了一些。
她翻找出一些包扎用的布料,又挑了一块药膏,一并放在了桌上。
屋内烛光幽暗,烛火并着人影一起跳跃。
褪下衣物,解开包扎的纱布,触目惊心的伤口重现眼前。
过了这么久,淤血还是没有消失,疼痛也依旧没有减轻。
想起柳荷香的话,柳禾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又何尝不想去看郎中,只是这身份,实在是多有不便。
一个不谨慎,那便是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与旁人说道,所有的无奈与痛苦也只能她一人吞咽下去。
此刻,柳禾风的心情荡入了谷底,但是手上动作却是一点没有含糊。
她抬手,将一块干净的布放入清水中,打湿后又拧干。
将还带着温热的布放在伤口上,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感受着腰部传来的暖意,柳禾风竟是有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良久,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后半夜了,温热的布也早已凉透。
从躺椅上坐起来了柳禾风,抬手轻轻揉了揉还未清醒的大脑。
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拿下腰间的布,放回水盆中。
热敷完了之后,柳禾风拿起药膏,挖了一大坨抹在了腰间,又重新缠上布,这才躺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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