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静谧无声,唯有风声偶过,抚叶吹枝,萧萧作响。
沈云集往日里出行多是做轿子,就算是走也是嫌少出京城的,无非是四处逛逛解闷——说白了,他就是娇生惯养一小公子,何时做过什么力气事,此时进了林子,方才跑了百米就觉得腿酸物理,更何况这林子里的树出奇高壮,粗大的根系扎出土壤,盘根错节地凸起,一个不留神便要绊他一下,不出多时他就已经气喘吁吁。
也不知跑出多远,身后渐渐没了人声,沈云集喘着粗气却不敢停,直到当真是跑不动了,才躲在棵足够粗壮的大树后歇脚。
当他停下来后,风声即止,竟是连鸟鸣声也不闻,静的让人害怕。
沈云集不敢松懈,身后那些人可不似他这般是个连拳脚猫功夫都不会的傻小子,那可都是些内力深厚的江湖中人,只是不知是哪一派,那身衣裳倒是气派。
跑了这许久,他腿脚已累的没了直觉,此时停下来,腿上的痛感才一点点儿蔓延开来,沈云集喘了口气,掀开衣摆,看见左腿不知何时流了血,已经浸湿透了布料。
他疼的皱起眉,不敢去看伤口,可小腿血流不止,也痛的厉害,似乎是伤得不轻,沈云集咬住袖口,撕下一条布来,打算暂且包扎住了事。
只是刚弯了腰,眼前忽的一阵疾风,手上布条便被一箭射开插在脚下土地上,他被吓得僵直身体——刚才若是稍偏几寸,这箭头就要插在他身上了。
此时再跑是来不及,沈云集盖住伤退,望向不知何时便追了上来的紫衣人,喘口气,道:“你们到底为何追着我不放?都说了未曾见过你们口中的那劳什子圣物。”
体力耗费太多,此时他已经是一句一喘,颊边发丝沾了热汗黏在脸上,额上是一路奔逃时摔的青紫痕迹,看着好不可怜。
为首的紫衣人戴半边恶鬼面具,眼神瞧着便凶神恶煞,他站出来冷声道:“这天下哪个贼会承认自己是贼?拿没拿的,先捉了你回去再说!”
言毕,不待沈云集再多说,便飞身而来,眼见着那人朝他而来,他忽然想起件事。
江湖上传着寻丢失圣物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魔教!
完蛋!
要是给魔教中人逮到岂不是要开膛破肚!
眼见着那紫衣人到了眼前,溢着魔气的魔爪朝他而来的瞬间却忽的方向一转,只见那人急速退开,而后林中忽起风声,林叶四落。
沈云集心脏跳的极快,再看时眼前缓缓一个熟悉身影缓缓而落,森森冒着寒气的长剑正是风吟。
他松口气,后知后觉地觉得头晕目眩,闭眼前瞧见眼前人转过来看他一眼。
往常冷淡如霜的眼,似乎好像是融化了。
】
“咔!”
奚琢扶着树干站起来,粗粝的树皮磨地手掌发红,他喘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
李昀山立马跑过来关心的地问:“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没摔到吧?”
戚寒洲沉默着看他,嘴唇紧紧抿着,几乎要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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