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瓢泼般不停地冲刷着晋省,晋阳市那已略显萧索的街头。
此刻,正坐在一辆宽敞防弹公务车里的武天嗣,手里紧握着一个布满红色铁锈的哨子,仿佛那是他命运的主宰。
他的舅舅刚刚告诉他,只要在晋阳城吹响这枚哨子,将会有晋阳城的穆、孙两家舍命相助。
他过去也听穆婉儿讲述过“血燕”
的故事。
武天嗣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此时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中透露出那种无法言说的疲惫,仿佛他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闪电将他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那小手就那么轻轻捏着“血燕”
,眉头微微皱起,那阴郁的目光宛如两道闪电,穿透厚重的玻璃,望向天空中那厚重如铅的云层,随后他长叹一口气,收回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舅舅‘穆全忠‘。
刚才,舅舅又重复了一遍那个故事。
他总觉得这里面缺少些什么,来抚慰那群死士的心。
毕竟,对方可是要杀妻弃子,前来助战,仅仅是为了还个恩情?这似乎让这个故事显得有些单薄了,或者这个故事,是被人有意隐瞒了某些关键的情节。
也许,这个故事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所有死士必须效命的原因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于是,这位末世后才出生的“大将军王”
,拿起这枚哨子,带着几分好奇仔细打量了一阵,轻声问自己的舅舅:“大舅,你说这枚哨子,为什么一旦它吹响,穆、孙两家的死士,以及各个旁系支脉的死士都会毫不犹豫地‘杀妻弃子‘响应?”
穆全忠听了李友(武天嗣)的猜测,苦笑一声,随后又揉了揉胀的眉心,无奈地解释道:“这群死士啊,平日里吃着家里的,用着家里的,就算养条狗,也都懂得知恩图报呢,更何况是人呢?”
“舅舅,你别瞒我,你比我更知道人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这位年仅三岁的‘钦命征北大将军王‘,继续说道:“如果只是死自己,让家谱单开一页英雄传,再让家族赡养他的子孙也就是了。
可是‘杀妻弃子‘这样的事,很显然一般人是真的做不到啊。”
穆全忠看了看这位年轻的‘王爷‘那一身白色小立领的军礼服,随后用粗糙的大手搭在这个孩子金色的绳结状简章上,语重心长的说:“君子远庖厨,你只需要会吃菜就可以,不必学着杀牛做饭。
做头领的,知道那些事没用,你是大家的脑子做最正确的事也就行了。”
这位大将军王自然知道,穆全忠这句‘君子远庖厨‘是个什么意思,‘君子远庖厨‘并不是君子不吃肉。
一个上位者,本身就要与血腥的事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穆全忠这么说很显然是不想细说这件事。
可武天嗣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想,于是这位‘大将军王‘看向这个曾经一心想要杀掉自己的那个人,叹了口气说:“舅舅,如果我吹了这个哨子,是不是你的命和你儿子的命,也就没了?”
穆全忠一听,不由“嘶”
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妹妹穆婉儿并不知道故事的全貌啊,可是李友怎么就能直接就能说出来呢?穆全忠作为晋省多年的别驾,自然不可能轻易被打乱了阵脚,只听他淡淡的说了句:“这可不是一个‘大将军王‘该考虑的事。”
武天嗣看着舅舅,苦笑着摇了摇,说道:“行吧,哨子我先收着了。”
一时间车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他们两个谁也没说话,就听着汽车在水中疾驰带起的水花,以及雨点拍打在厚重的防弹玻璃上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其实李友的推理这件事的过程,也简单到令人指。
先‘血燕哨子‘是雄哨吹响的一瞬间,雌哨就必须响应,然后死士们‘杀妻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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