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凝头一次没嫌他多事,反而问:“喔,这怎么说?”
“食物转换成热能得花上一段时间,你若总在饥饿边缘的话,会先耗掉脂肪,再由肝分泌出肝糖,以维持生命体力,如此长久以往,肝功能就会受到影响,你的肝火一旺,人也跟着浮躁,脾气自然好不起来。”
“你在诓我?”
李怀凝半信半疑地睨着他。
他不否认,“如果这样动嘴皮撒谎可以把你骗去吃顿饭的话,其实挺划算的。”
吃饭?跟他!
嗯……李怀凝拿不定主意,顺手拉下束在马尾的橡皮图,以手梳理乱发,一边考虑他的提议。
“这样好了。”
他起身绕到她身后,捧起她的长发建议道:“你慢慢考虑,直到我帮你打完辫子后,你再告诉我决定。”
他的指腹顺着她的头皮轻柔地梳着她的发。
李怀凝头次担心自己不修边幅让他见笑,尤其当他的长指卡在她打结的发尾时,她恨不得拿剪子把头发除去。
骆旭倒是满不在乎地继续为她梳理,替她扎辫子,等到他躬身跟她要橡皮圈时,他才问一句,“你拿定主意了没?”
然后将她的辫子摆到她胸前,一手轻搭在她的肩上,微微地抚弄她的棉质衣料,等着她的答案。
李怀凝能感受到他手上的热力正透过衣料传渗到她的肩头。
她哑着喉头问:“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猫耳朵专卖店,很好吃,这回算我请,好吗?”
“真的吗?猫耳朵!”
猪耳朵他吃过,猫耳朵倒头遭尝试,眼睛不由得醒亮,喜出望外之余也不与她争辩,两手改搭在她的臂膀,扶她起身。
“看在我没吃过猫耳朵的份上,就由你请吧。”
李怀凝点了两碗猫耳朵和几道小菜后,骆旭护着李怀凝在狭隘的桌椅与食客间钻动,好不容易来到角落里仅存的一张空桌,李怀凝坦然入座,等到骆旭也坐下时,她倒变得不坦然了,因为他的膝头无可避免地触上她的,两人四目回避,敏感地拉了一下椅子,对着餐具抱歉,同时警觉地将腿侧开,不料,他们竟侧向同一边,这下他们不得不互望一眼,会心一笑了。
李怀凝难得尴尬地道歉,“我图地宜之便,竟忘记这里不是长人国的乐园。
你这样缩着,一直很不舒服,要不要我坐过去一点?”
他将竹筷子和小汤瓢递给她,并跟她保证,“放轻松点,我这样坐很好,没事。”
但她就是轻松不起来,边说边咬着小指关节。
“我想你一定习惯上豪华馆子。
我不是故意装吝啬,但我目前真的只能请你吃这种价位的食物……”
“我了解,你真的不需要解释那么多。
我小时候在大陆老家。
跟村伯邻人上山猎来的珍奇野兽可能会吓着你。”
“喔!”
李怀凝愣了一下,“譬如……”
“譬如猴脑、穿山甲、蛇肉、野猪及熊掌。”
李怀凝望着他不语良久,才将上身朝他倾去,面色凝重地低声问:“滋味如何?”
他也依样画葫芦的凑上前去,与她颊贴颊,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简直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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