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放下手中的茶盅,不动声色地看了宁晖一眼:“你虽不知我是谁,我却早知道你,沈宁晖该是个女儿才对。”
宁晖心中肃然一惊,面上轻轻笑了起来:“统领大人一定是记错了。”
郑峰却也不恼:“你今年不过十七,却有这样的思虑和心胸,便是我的长子也不见有你这份筹谋,你外祖对你教导可谓用心良苦。”
宁晖勉强开口道:“我自小跟随祖父长大,不知郑统领为何要说起外祖来。”
郑峰却抬手将茶盅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肃声道:“今日我以诚相待,你既能对我开口有所提点,有些事我也需告诉你才是。
我与你父虽有些争斗,却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总有一份惺惺相惜。
如今我坐在这里,不过是以长辈的身份提点你一二罢了,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权当我全了和你爹少年时的情谊。”
宁晖怔了怔,突然忆起临进门时,郑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只怕那时只是起了怀疑,所以验证了下。
习武之人大多都擅长摸骨,是男是女,一摸便知。
宁晖看向郑峰微黑的脸庞和紧绷的唇角,心中释然,眨了眨眼:“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对,这般轻易地被大人看了出来?”
郑峰瞥了宁晖一眼,嗤笑:“你那点小伎俩,骗骗年岁尚小的太子和勇毅侯还成,若再换个稍微年长的都怕不好骗。
今日你说话间便将自己的底露了出来,你祖父入职时,正是我祖父急流勇退时,文臣武将谁不避嫌,又怎会将他放在嘴边。
反倒是你外祖居在漠北任上十几年,对我祖父十分推崇。”
宁晖却知萧璟年和蒋鹰自己都没有骗住,之所以能瞒住周围这些年,也不过是自己与世隔绝,又与萧璟年刻意地维护有关。
宁晖抿唇一笑:“怪不得言语间,大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郑峰肃然道:“我变眼神并非是知道你的性别,是你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我知你为了祖父不得不求全伺候太子左右,但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有些事当做,有些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得。”
宁晖不动声色道:“太子待我犹如至亲,我自然要投桃报李,又有什么不当做的?”
郑峰看宁晖,正色道:“你常年在漠北生活,入京后以男装直接进了宫中,也怪不得不知中原的习俗了。”
宁晖侧目挑眉道:“大人莫将我想得太过孤陋寡闻了,琴棋书画,女戒礼仪,这些外祖母都有教导我,不比京中贵女差到哪里去的。”
郑峰道:“琴棋书画虽是要学一些,但京城的女儿家,自小学得最多的还是针织女红,除了出嫁前绣嫁妆,在家中时也会为亲近的人做些女红。
不说那些贴身衣物,便是普通的外袍与鞋履,除了至亲之人,女子便只能做给未来的夫君,给外男做个荷包都会被说做私相授受,这些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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