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年和蒋鹰在宁晖不舒服的几日,着实体验了一把琐事的不易,在鸡飞狗跳中,众人迎来了西山冷宫的第一年除夕。
虽然京城里没甚好消息传来,好在三个人都还能想得开,又觉得单独过除夕是很新鲜的体验,故而这一日三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好。
这日一早,三人换上了半新棉袍,用御林军孝敬的新鲜果蔬、肉和一些清酒动手做起了晚饭。
此番,镇守西山行宫的是个正六品的统领,名叫郑峰。
虽说众人心中萧璟年定是会被废黜的太子,但勇毅侯却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皇太后的亲外孙,安国公嫡长子,这般贵重的身份,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轻易得罪,过年该有的孝敬还是有的。
三人边笑边闹,在天黑透后才做好一桌饭菜。
萧璟年和蒋鹰都是第一次做菜,当真是酸甜苦辣尽在其中,好在三个人都不嫌弃彼此,吃着吃着也就吃出了滋味,待吃了晚饭,三个人都有些微醺,将炕桌支好一起守岁。
萧璟年已许久不曾这样轻松过,自从那日下午在厨房里得知父皇被奉为太上皇时,紧绷的心便没有放下来,可在过了这样的一天后,突然生出一种岁月安然的错觉。
宁晖不必再隐瞒性别后,比以往还要活泼几分,有事没事便欺负不善言辞的蒋鹰。
蒋鹰自知道宁晖的性别后,便没有正眼瞧过她,那种嫌弃不用眼都能感觉到。
萧璟年做了几次和事佬,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便不了了之。
除夕的长夜,屋内点了五盏琉璃灯,将整个屋子照得灯火通明,炭盆也烧得十分地旺,仿佛世间的一切,在这样的夜里都是温暖如春的。
萧璟年趴在桌上,眉宇间因为微醺露出几分迷迷茫茫的感觉,比往日的温柔多出几分可爱来,他侧目看了会儿宁晖,笑道:“你在漠北是怎么过年的?”
宁晖见到这样暖甜的笑脸,莫名地心软,声音也不禁放轻了几分:“我家只有外祖父和外祖母,琐事和后院之事俱是外祖母在操持。
每年腊月二十八后,外祖父有五日休沐。
从这一日我便跟着外祖写对联,外祖父有一手的好字,许多的下属和武将,每年都会来我家求上一副对联,这些要写上两天才能写完。
“除夕这日,我和外祖父只要白吃白喝便成,子时一过,新年伊始,外祖父、外祖母会一人包给我一个大红包。
外祖母会送我一些精巧,或是京城里时兴的首饰头面。
外祖会直接封给我银子或金子,说这些都是我的私房,攒起来做嫁妆。”
蒋鹰板着脸,冷哼:“一无是处。”
萧璟年揉了揉蒋鹰的头发,抿唇而笑:“京城的小姐们该是没有你这样的悠闲,母妃有两个侄女,也是你这般大小的年纪。
她们幼年倒是常常进宫,因是嫡女的缘故,八九岁时便跟在母亲身边学着管家了,这两三年已是不大常见她们了。”
宁晖瞪了蒋鹰一眼:“我虽不擅管家理财,却最善骑射,你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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