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凤默此刻已然被方同气得失去了理智,一言不发,只挥剑便砍。
场中多是积年的老江湖,眼神毒辣的可不止刘北候一人,此刻皆惊讶于贺凤冷的剑术。
那曾经武功高强的少年,此刻招式之间颇多停顿,不但不见纯熟,反倒拙劣之极。
颇有几分不懂武功的人拿着一把宝刀乱砍泄一般。
任是台下不懂武功的百姓也瞧出了点门道,贺家大少这般连砍带杀,不但未曾砍下方同半片衣角,便是连他半根毫毛都不曾砍下来。
胜负输赢可见一斑!
安小七在后台瞧得骇然直笑:“贺少,这便是你与我难决高下的那套剑法?这贺凤默倒真是个人才呀!”
罗宗生与程展鹏皆是一怔,转头去瞧贺凤冷:“弟妹会功夫?”
罗宗生更是将安小七打量了又打量:“小嫂子会武功?小凤哥哥,还与你难决高下?”
贺凤冷将这惹祸的小丫头往怀中搂了搂,目中威胁之意甚重,安小七连忙缩头搭脑,做出一幅乖巧状,惹得青娘直笑,连贺凤冷目中也禁不住泛起笑意,“她中了毒,目前内力尽失,与常人无异。
以前,武功修为确与我不分伯仲,且轻功尤在我之上。”
安小七小手悄悄横过他腰际,在他腰间重重一拧,贺凤冷那张脸脸顿时一僵。
——怎的不说这毒是你下的?罗宗生与程展鹏皆是叹息不已。
几人再注目场中情势,但见贺凤默紧逼着方同,方同万般无奈之下,道一声:“贺大少,得罪了!”
避过贺凤默的剑锋,挥指点穴,将他定在了擂台中央。
台下大哗。
贺天傲见得时机正好,立起身来向着台上台下抱拳:“各位,我这位侄子年幼不懂事,还请各位海涵。”
又向着方向致歉:“这几日大哥生病,我这侄子操劳过度,此刻才会失常,还请方公子宽宏大量,休要同他一般见识!”
旁边一同观战的,也有赞他这叔叔仁义,倒想着同侄儿遮掩的。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已听得楚天阙道:“慢着!
在下同贺大少自小来往,对他的武功修为也有几分了解,但今日这贺大少,分明冒充,如今身败名裂,却要我那哥哥来承担,这却是何道理?”
这台上观战评叛的,其中也有从前与贺凤冷交过手的,本来便对今日他的失常存疑,一时目光尽数投注在了楚天阙的身上。
贺凤默此刻被方同定成个木头桩子立于台上,既不能开口辩解又不能逃去,内心惊涛骇浪,暗道数声完了完了,这楚天阙分明有备而来,二叔向来与自已不合,此刻明听着是在帮他这个做侄子的掩饰,暗底里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楚天阙起身大步向着贺凤默而去,在他面上摸了摸,嘶啦一声撕下来一片薄薄的膜,顿时一张苍白的常年不见阳光的脸露了出来,与贺凤冷相熟的人们打眼去瞧,不禁愣住了。
此人的确与贺凤冷有六七分相似,但细细瞧去,总还是有细微不同。
贺凤冷从来昂昂气度,坦荡丈夫,但这男子目光闪躲,瞧着分明是两个人。
贺天傲身旁有人问道:“二老爷,请问这是?”
事到如今,正中贺天傲下怀,他愕然惊顾:“这不是凤默吗?凤冷的弟弟。”
众人恍然大悟:贺家二少啊,有名的纨绔。
楚天阙朝着贺天傲抱拳:“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贺二老爷解惑!”
贺天傲今日心情愉悦,只觉近些年谋算之事眼见马到功成。
前几日大哥莫名其妙生了病,瘫痪在床。
今日贺凤默又当众出丑,再不能顶着贺凤冷的名头唬人,往后定然受尽太原府众人的白眼,族中家中事务恐再不能插手,区区一个凌清清,他又有何惧?想到此,心头笑意化作面上苦涩,叹息一声:“这孩子,自小不成器,三年前失踪,老夫原来以为他是出外游历去了,哪知道却冒充凤冷……”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问道:“楚公子是否想要询问凤冷的下落?”
众人听得他这般说,贺凤默敢于顶着贺凤冷的名头苟活世间,若贺大少活着定然不肯善罢干休,这时间已过去了三年,想来贺大少已恐生不测。
众皆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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