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星然着急地起身,想要过来查看。
“别!
已经没事了。”
林阁手腕上的触感还很鲜明。
亓星然只能悻悻坐回去。
一阵沉默。
“哥,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林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亓星然指的什么:“不用道歉。”
“为什么?”
“亓星然你看,我们都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以前说的有些话,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当童言无忌吧,所以你不用道歉。”
“哥,我知道你生我气。
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道歉,我也从不奢望你能因为一句原谅我。
我想说,这次我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管是一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一天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缠着你,我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哥,光说没用,所以今天我来了,明天我还来,后天我也来,我以后天天来,我就缠上你了,你躲不掉。”
或许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长大,但林阁此时才惊觉,眼前这个人骨子的那股执拗从未改变,反而随着年岁加深了,更难缠了。
林阁沉默了。
年少时,总觉得友情比金坚,坚不可摧、天长地久;长大后,才明白世间最无声的力量。
算算时间,他们也才两年多没见,但他们错过的是彼此最繁华最灿烂的十八岁,也是最煎熬最刻骨铭心的十八岁。
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对,林阁这才后知后觉,望向亓星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亓星然狡黠一笑:“不告诉你。”
死皮赖脸在林阁家蹭了一顿午饭,亓星然屁颠屁颠跑去洗碗。
“哥,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亓星然一边洗碗,一边碎碎念。
林阁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忽然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变,亓星然还是那个爱傻乐爱说废话的小屁孩儿;实际上又好像什么都变了,现在的亓星然无论是外表,还是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气场,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那种傲然,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林阁无声地叹了口气:亓星然啊亓星然,当初你那么决绝地消失,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突然地回来呢?
“我下午还有课。”
林阁冷冷地下达逐客令。
“好啊,哥,我也有课,我们一起呗。”
亓星然洗着碗乐呵呵回道。
林阁没搭理,只当亓星然又在发癫。
直到亓星然跟着挤上同一辆公交,林阁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好心提醒道:“你上错车了,树人不是这个方向。”
“没上错车。”
亓星然随口答道,忽然想到什么,一脸狐疑地看着林阁:“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树人?”
回应亓星然的当然只有林阁的侧脸。
这之后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一个是因为心虚,另一个是因为兴奋过头。
公交车中转了一次,现在正值下午上学高峰期,林阁快步下车,混进嘈杂的人流里,几乎算得上是逃进学校。
一路上,林阁告诫自己,亓星然只是一时兴起,进了这道门,他们又将回归彼此的世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有瓜葛,也互不再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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