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都让她说尽了,他没什么可说。
荼蘼瞥了一眼身边,弄梅扶着竹叶青在黄金屋的对向坐下,心下有些可笑,有些人明明信誓旦旦说自己知无不言,明明就……却要在这几人面前表演一出弱柳扶风。
白玉飞也没有回应,因为现在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三个人,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他眼中的这三个女人,各有各的不可言喻。
弄梅背着小手半藏在竹叶青的身后,可是她的眼神总是飘忽到楼下的人群之中,不知是在好奇那里究竟来了多少达官显贵,还是在好奇有没有人及时把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她的眼睛总是鼓得溜圆,然后不时地眨巴一下,就像是晨曦沾在枝叶上的清露,只一滴,就能滚落下来,恰恰好砸在人的心尖尖上。
白玉飞这样想着的时候,又猛地摇了摇头,在心里咒骂了自己百八十遍,咒骂自己怎么会凭空生出这样的想法,虽说自己的年纪也并不算大,可她却实在是太小了些。
忍冬就不同了,她就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半低着头面朝着围桌的人,温婉而娴静。
她是缄默的,可却绝非平淡如水。
眼波才动被人猜,此中万种风情,化为不可臆语,比自己身边站着的那个寡淡的女人多了一分使人愉悦的鲜活,一切都是这样的刚刚好,正合他意。
而在她旁边坐着的,荼蘼,想到这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一如他那夜在一言堂对黄金屋说过的话,要是早知道永安巷有这样一个人,又何须黄金屋半年催促书信?
只不过,这样的话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这个女人,让他想到了很多年前在父亲白龙王书房内偷偷翻到的那个充满了潮湿与腐烂气味的木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块已有些看不清字迹的木牌子。
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做什么用处,可他却能即刻意识到,纵然他可以搬空整个白家府邸,也不能碰这块木牌半下,那是个既可以要人生,又可以要人死,更可以要人活不成也死不了的鬼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那块牌子,令他不寒而栗,不敢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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