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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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轿吹吹打打从长乐街抬到西华街。
队伍后的嫁妆整整六十四抬逶迤了整条街,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新郎乘在马背之上,意气风,新娘稳坐喜轿之内。
禾皎皎顶着盖头,视线被遮挡,百无聊赖只能垂下眸子,从盖头的缝隙中借着光摆弄手指。
无意瞥见袖口的水波纹样,思绪不由飘到半月之前。
半月之前,云裳绣坊的人刚将嫁衣送去禾家的当天晚上,就有人按捺不住拿着剪刀将嫁衣划破了。
“正巧”
被起夜的禾皎皎逮个正着,贼人正是禾蔓芙的贴身丫鬟春樱。
人赃并获,禾蔓芙辩无可辩。
一刻没耽搁,当天夜里禾皎皎就将全家人叫起,哭哭啼啼个没完。
说是怕耽误了婚期、得罪了尹家,自己再被退婚,就只能绞了头去庙里做姑子了。
还有优优,堂妹对自己这么大仇恨,她实在不放心出嫁后留优优一人在这府里,要是出点什么事,她也就不活了。
禾奉向来是个伪善的,当场便把禾蔓芙臭骂一顿。
宁氏再疼爱禾蔓芙也没法明目张胆偏袒了,只能答应,不过是个小丫头,带走就带走吧。
第二天天一亮,禾皎皎就将原身母亲给备好的嫁衣送去云裳绣坊,重新请她们给绣纹样。
这套嫁衣母亲已经备了七年了,从她及笄那天起就开始准备,到处托人找料子,待成年后身形已定又裁剪缝制,到如今只还空着绣花。
其他人家成婚,嫁衣上多是绣龙凤呈祥,而母亲不奢望她嫁个高贵人家,只想让她们小夫妻二人能和谐相守、忠贞不移,便打算着自己亲手给她绣上鸳鸯戏水。
她知道女儿绣工实在上不了台面,只让皎皎最后绣上两针意思意思就得。
谋划的很好,只是世事难料……
云裳绣坊的手艺不必多说,虽说鸳鸯戏水不如龙凤呈祥大气,但绣上宝珠玉石、用上金银丝线,倒也算体面。
禾皎皎满意地很,不知道尹懿上一件在这里预存了多少钱,反正她又给了一大笔银两,绣坊的人纷纷打趣她说下次成亲再来这里绣嫁衣。
用这笔钱拿回优优的抚养权,实在是太值。
胡乱想着,喜轿渐渐停了下来。
禾皎皎回神,就见马车内伸进来一只手,手掌宽厚有力,指节分明、虎口处略有薄茧,应是常年习武所得。
她将自己的手轻轻附上去。
尹懿心内一颤。
他还是第一次牵女子的手,只觉像是摸到了上好的丝绸,滑嫩莹润、柔似无骨。
他都不敢用力握,生怕一用力就给攥坏了。
禾皎皎前世看过不少影视剧里的婚礼,就在她穿来的第二年还亲自观了一个手帕交的礼。
但都没什么用,现在轮到她了还是两眼一抹黑,全程由别人带着,叫抬脚就抬脚,叫弯腰就弯腰。
好一通折腾才终于有人扶着她远离喧嚣的前厅,进入新房。
待得几位她也不认识的女性长辈来说过吉祥话,才终于彻底清净。
香叶是自家姑娘最忠诚的小跟班,姑娘爱吃甜食,她也爱吃,姑娘爱穿素色,她也爱穿,不过今日不同。
今日是姑娘的成婚之日,当然要穿的喜庆吉利些。
香叶罕见地穿了水红色的衫子,此刻正立在床边陪着禾皎皎,见四下无人,便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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