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京回答道。
寒山越看了看他的神色,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嗤笑道:
“曾经的痛苦,何必再回忆呢。”
宗子京只是盯着那橘黄的灯笼不言语。
他从小就确诊了精神疾病,一直住在疯人院里。
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可是他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疯人院。
因为疯人院一年一次的精神核查宗子京从来没及格过,便只得一直关在这。
疯人院会请护工来照顾病人,但那些护工往往不情愿接触这些疯子。
宗子京算是比较受喜欢的病人,因为他年纪小,又因为重度抑郁格外的安静,护工们对他的照看还算尽力。
本来疯人院的生活如此一天天的过去,也还算不错。
但可惜的是巨变往往生的猝不及防。
某日,疯人院的院长喊了那些护工促膝长谈,回来之后,那些护工面容呆滞,总感觉有些奇怪。
最先感知到奇怪的是住在宗子京隔壁的赵爷爷,他本来是个老教授,却患上了某种臆想症,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于是便被他儿子送到了这里。
在疯人院,他还是喜欢嘀咕一些古怪的言论,但更长的时间是坐在疯人院的门口,看着远处市中心的高楼大厦。
他说,他儿子一定会来接他离开的。
但实际上自从他到这里,就没人再来看过他。
从那些面容呆滞的护工出现后,赵爷爷总是盯着走廊上护工的身影嘟囔着:“不对,不对。”
若是问他哪不对,他还不肯说。
某一日院长听闻了这件事,找了赵爷爷。
宗子京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赵爷爷摸着他的头,说好了要教他数学知识,进了院长办公室后,却再也没回来。
也是从那天起,院里的病人接二连三的消失,很多都是被院长找去后再不回来。
关于院长吃人的流言也逐渐蔓延开来。
宗子京不知道这个传言对不对,他只知道疯人院里的人越来越少,跟他相熟的那些病人都消失在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后。
他开始感到恐慌和孤独。
像赵爷爷每天都会坐在门口望着远方一样,他也经常从窗口中看远处。
不过前者等的是儿子来接他,宗子京等的是爸爸妈妈来救他。
他总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会开着车,来到疯人院的门前,笑着朝他招手,说:子京,快来,咱们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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