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莲花镇中段后,队伍里的成员以一棵栽种在这儿的槐树为中心,开始向四面八方搜索。
眼镜青年手中拿着仪器,面部肌肉不正常地颤抖着,时而像变脸一般显露出鬼祟的老鼠般的样貌,嘴部凸起,面部和腮帮子都覆盖着一层黑色短毛。
这就是他的咒禁,鬼仙系的一种,能迎风分辨出人类难以捕捉的种种味道,包括现实中不存在的“炁”
的流动,在队伍中负责侦查和感知。
“先从这里开始。”
同伴们呈阵型护在岑冬生两侧,他毫不犹豫一脚踹开其中一栋住宅的前门,明亮的手电筒光柱往里照射。
漆黑的房间内,一股混杂着血腥气的恶臭味扑面而来,蝇虫漫天飞舞。
屋子内的家具陈设遍地散落,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到处可见划痕和凹坑。
发黑血痕四处溅落,能想象得到事件发生之时,场面是何等惨烈。
沿着粘腻的血迹一路往里走,岑冬生来到卫生间门前。
门被“吱呀——”
一声推开了。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岑冬生还是拧紧了眉毛。
如果说屋内是一塌糊涂,那这里头就更是惨不忍睹了,墙上、天花板和地上都是喷洒上去的血痕。
一具干瘪的女尸坐在马桶上,体内的血肉像是全都被抽离干净似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她的腹部上有个巨大的创口,腹腔已经空了。
身后的队友们陷入沉默,只剩下呼吸声。
岑冬生拉下备好的防毒面罩。
“再去别处看看吧。”
离开这栋屋子,沿着镇中央的街道一路向前。
莲花镇内的大半住宅都是空置的。
大概是在前两次浪潮期间就被波及到,原本的住户们都逃难了,住在这里的居民是后来搬进来的,总共二十几户。
只是现在,已经一个活人都不剩下了。
每进入一栋屋子,众人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阴沉,每户人家的下场都是惨死,尸体被随意抛弃在了原地。
当他们看到一对夫妻抱在一起死在床上的尸体时,终于有人忍不住怒火,低声骂了一句。
“……这群杂碎。”
邪术师,是堕入邪道的咒禁师们的统称,他们往往是以人的血肉或灵魂为成长的资粮,所以会无缘无故狩猎其他并未产生冲突的咒禁师,受人厌憎。
但居然连普通人不放过,这种人可谓丧心病狂,或者根本是以一种残虐、玩乐的心态在杀人。
毕竟,哪怕是最低等的丁等咒禁师,他(她)体内的真炁量都是常人的几十上百倍,从效率上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岑冬生眼尖地看见夫妻俩临死之前,手中还紧紧攥着什么。
费力抽出来后,他发现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是夫妻俩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上面沾染了血污。
他沉默了一下,随手塞进口袋。
至少没有在尸体中发现那个孩子……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吗。
“这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走出街尾最后一栋屋子,冯队长沉沉吐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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