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羁起身:“你若是还不肯吃,那就饿着,我不会再过来。”
抬脚欲走,“哥哥别走!”
她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腿上,心跳突然开始加,裴羁低眼,看见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纤细的锁骨,白雪皑皑,起伏的风光。
心跳一下子快到极点,转开脸,她紧紧抱着他,脸颊挨着蹭着,猫儿一般:“哥哥,我想喝桑叶饮。”
长安人喜食浆饮,开春以来,街边便多有支了摊子卖各色浆饮的,如三勒浆、蔗浆、姜桂饮、五色饮,也有将各种时令果蔬加进去做成酪浆的,譬如这桑叶饮,原是将嫩桑叶榨汁加进去做成的。
裴羁顿了顿,拨开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你自去吩咐厨房。”
他也不曾少了她的吃穿,这别院中一饮一食,无一不是上等,便是他得了什么时鲜吃食,也总少不了她一份。
“哥哥,”
苏樱再又缠上来抱紧了,“别走,陪我一道吃吧。”
细细的手指紧紧抓着,她并没有多少力气,随便一甩也就甩开了,然而犹豫之下,竟也没有甩。
裴羁又嗅到了蔷薇水浓郁的香气,这些天来渐渐习惯,让他突然有种错觉,她正在用这香气,用她的柔软的身体,用她温热的唇舌,悄无声息驯化着他。
心中一凛,慢慢坐下,她像柔软的藤蔓,立刻便攀援上来,懒懒地伏在他怀里:“哥哥真好。”
还有这声哥哥,原本是他用来规训她,如今她一声声叫着,为了诱他,遂她的心意。
裴羁冷冷说道:“起来,回你房里吃。”
苏樱抬头,眼波流转中,忽地一笑:“我走不动呀,哥哥
抱我过去好不好?”
心脏咚的一跳,原来人在憔悴苍白之时,一笑之媚,犹能摧折心肝。
脸色却一下子沉下来,将要作时她自己坐直了,抓起他的手凑在唇边随随便便吻了一下:“我说着玩呢。”
裴羁顿了顿,怅然若失。
原来她并不需要他的抉择。
“闹够了没有?”
肩膀上突地一沉,她按着他站起身,笑笑地又向他俯低了身子。
裴羁下意识地躲了下,没躲开,也许根本就是不想躲,耳尖上一热,她含住了,舌尖轻轻逗弄,激起一波接着一波的潮、热。
难耐地仰头,在片刻沉溺后一把推开:“放肆!”
愠怒夹杂着欲念,像踩在云端,飘忽着不能踏实。
她扶着书案站住了,微微嘟着唇,花一般柔润的红色,这等无耻,这等放浪——这等诱惑的,苏樱。
“好哥哥,”
苏樱伸手,轻轻扯一点他的袖子,“我再也不敢了,不生气了。”
抬眼,看见他通红的耳尖,一半是她的口脂,一半是他自己。
原来老练如裴羁,也会羞臊?诧异到想笑,可这时候决不能笑的,手顺着袖口摸上去,握他的手腕,又用指尖轻轻挠着:“走吧,我们吃饭去。”
裴羁沉默着,被她拉着往外走。
耳尖上残留着她一吻的余味,温热,濡湿,仿佛与脖子上她牙齿咬出的伤疤连上了,火辣辣的一线,次第燃烧过去。
余光看见她带着笑意飞扬的眼梢,让他突然意识到,她一再试探,反复玩火,无非都是要弄清楚他对她到底有多少迷恋,等她弄清楚了,就可以对他肆意践踏,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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