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虽还拿着卷,卷里的字却是半个也不入眼了。
广常洗好了杨梅,听得内里安静,便也放轻了手脚,轻轻敲门进去一,不由得愣了。
待见殿下皱眉冷眼过来,他才自知不妥,低下头来。
他转身关了门,将东西轻轻放在了桌上,又不禁抬头往那边了一眼,心道这样子,殿下行动不便会累着,她也睡得不好,要不要
却听殿下淡声道“听闻贤妃又感染了风寒,食欲不振。
杨梅味酸,正好开胃助食,你送些过去吧。”
广常只好低声应了“是。”
应完方觉不妥,这寒冬腊月的,无端冒出新鲜的杨梅来,不免令人生疑,到时贤妃问起,该如何作答广常忙又提醒道“殿下,这恐怕不妥。”
经提醒,他方觉确实不妥,不由得皱起了眉。
凡是会暴露她所在的,他决不允许,然贤妃确实对他有着莫大恩情。
他思虑半晌,道“既如此,你拿去腌渍了,过两日连同一些治伤寒的药,一并送去吧。”
广常这才躬身应下,退出去了。
只是出了屋子,脑海里还是不由得浮现方才,她安心倚在殿下肩上的恬静睡颜,一时不知怎得,广常心里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等屋里复又平静下来,无殃才松了口气,转而垂眸着倚在自己肩膀睡着的人,眼神不自不觉柔和下来。
方才那样胡言乱语,不过是想把人打发出去,不令他人见她这番恬睡模样罢了,他心里没由来觉得她这模样,合该只有自己见。
他垂眸她,一便了许久,几乎得入迷,待惊醒过来,发觉肩膀已麻木。
他动了动手臂,慢慢将册放到床头,而后伸出手,一用力便将她抱上了床,轻轻地放在一侧,又替她牢牢盖上了被子。
而后,他就着她露出来的,被暖得微微红润的素丽脸颊,得出神。
小时候他们都是躺在一张床上的,后来她说他是大孩子了,便只歇在南窗榻上,不与他一起了。
可是,他还是喜欢她躺在身边,这样,他一转眼,便能见她,听见她的呼吸,知道她在了
“无殃”
她突地轻轻呢喃了一声。
他一惊,不想这一番动作还是将她扰到,好在她并未醒来,只在被子里动了动,竟翻了个身,一手搭在了他的腿上,继而沉沉睡去。
她睡去了,他却浑身僵住了,动也不敢动弹。
被她搭上的那条腿,仿佛血液奔腾都快了些,无端使他觉得那一块肌肤炙热起来,且心跳如鼓,脸上烫热,久久不能平复。
这日婉顺去御膳房取早膳,正寻思着娘娘身子弱,又感染了风寒,整日里咳得睡不着,少不得要再找找那广常才是。
哪知道到了御膳房,如今已出落地越发明眸皓齿的侄女儿春雪,就笑吟吟地递过来一个小巧的食盒,“姑姑,这是娘娘昨日里吩咐的核桃酥。”
贤妃病了,饭都吃不下,哪里还会点高热的核桃酥婉顺一听这话心里便明白,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接过去,连同娘娘的早膳一并领了。
回去一,点心盒里除了一盘清淡软糯的白糕、好些熟悉的药丸,难得还有一碟子腌渍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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