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算数。”
她扭过脸,小声说,“而且一百年后我也答应了。”
两人的互诉衷肠到赵无量冲过来嚷“再不出晚上就到不了碛西”
为止,晚上还是到了西州的,路程并不远,赵无量嫌坐着屁股疼便没上骆驼。
紧闭着的城门两边没有守卫,两团灯火燃在城墙上,有人厉声喝:“什么人?”
“唐人!
老百姓!”
又有几个人从城楼里出来,黑暗中操作弩机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人又道:“你们只有三个人,不是商队;又不是信使,来西州做什么的?”
阿忍原本想说“中途和商队失散了”
,又想闻法此刻已经入了城,自己能掩饰身份就该掩饰身份,以免他们突然找上来;想说自己是逃难的来的,可来这里必然要从沙州出,沙州暂时没有兵乱,留在沙州——尤其是对老人和女人来说——岂不比穿越沙漠要好?
城墙上的守卫扔了一支火把下来,勉强照亮了两人的脸,而那头罕见的白骆驼突然被背上的人催动着走到火光映照的范围里。
伽衡刚从货袋中摸索出手实(上面显示了他的身份信息和汴州的田地家宅),高举起来给他们看,熟练道:“我本是龟兹人,后在汴州安家。
如今汴州战乱,便想带着妻子、岳丈回龟兹避难,毕竟这里还是我的本家,有亲戚可以帮扶。”
等了一会儿,两个士兵才出来开了门,仍挡着不让他们进去,只是接过手实看。
看了一会儿,又道:“唐令明文规定,‘如是蕃人入朝听住之者,得娶妻妾,若将还蕃内,以违敕科之’,你若要把妻子带回龟兹算是犯法了,知不知道?”
“暂时避难。”
他说,“平叛结束后我立刻就带着她回去。
我把手实押在你们这里吧,倘若不来取,便可报送朝廷、前来捉拿我。”
两人想了想,现在是非常时期,放三个行踪可疑的人过去还是不太妥当,“那把另外两位的公验也交上来吧。”
“逃难路上丢失了。”
又是几番纠缠,士兵暗示给点好处也是可以通融的,并夸禅杖的质地上等、雕工精美,定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阿忍只好说这根禅杖上附着着鬼魂,递给其中一人摸了摸,那人确实被轻微的震动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又道鬼魂也就能让禅杖抖一抖,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要禅杖便是,别的东西呢?
他们实在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货袋里一件宝贝也没带,流通货币也不剩几文了。
最终阿忍把头上的银钗朵拔下来递过去,他们才颇不情愿地放行。
上次阿忍作势要当银钗朵,伽衡还跟她急眼;如今心境已是大不相同,两人都不必通过外物来考验彼此。
他认真道:“再给你买更好的。”
“你哪来的钱啊?”
阿忍调侃说,“用凉州的土地去换?那证真的假的?”
他笑起来,“自然是假的,□□就是闻辩的黑色业务之一。
这人也真是傻,又信了手实,又说禅杖没什么可怕的,殊不知要了他的小命也就是你几句话的事儿。”
“我可没法用禅杖杀人,以前也没杀过,只能起个警告作用。”
“你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甚至不是我不会做,而是不能做。”
阿忍故意吊足了他的胃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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