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的脚步声逼近了,直到走到温伏身后,那脚步像带着点迟钝的疑惑,在小道外停了下来。
费薄林偏头,鼻尖擦过温伏的鼻尖,看起来只是换了个接吻的姿势,可露出的那只眼睛已经变得毫无笑意。
他平静的、毫无感情的冰冷目光越过温伏肩头直直投射到温伏后方的人身上。
那是二楼邻居家的孩子,叫徐柏,今年十二岁,刚上初中。
兴许是路过这里时注意到了坐在石阶上的人身影,下意识便停在这里,哪晓得正巧撞上费薄林明目张胆的眼神,带着点驱逐和警告的意味。
徐柏认识费薄林,这个平易近人的邻家哥哥脾气再好不过,从不会用这样的目光去恐吓一个孩子。
更不会大庭广众下毫无羞耻心的做着跟人接吻的事。
十二岁的徐柏在对上费薄林视线的那一刻打了个冷战,仿佛见了鬼一般,大气儿也不敢出地撒丫子跑了。
温伏再转过头时外面的路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他回过头,薄薄的上唇闪着水光,隐约有几分要红肿的架势,自己却没意识:“刚刚是谁?”
费薄林盯着他的嘴,摇头说:“不知道。”
温伏清楚他一定知道,费薄林一定看见了来的人是谁,可是费薄林不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薄哥,”
他坐在费薄林的腿上,沉默过后提醒道,“被看见了。”
温伏确信自己听到了非常清晰的脚步和奔跑声,听到来人在他身后停顿的那几秒。
他倒是没关系,小区里认识他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被撞见这种事在他过去的那些年里还比不上偷钱进一次派出所,不就是亲嘴吗,电视上人人都在亲,他跟费薄林亲没什么好稀奇的。
费薄林给他吃给他穿,给了他第二条命,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他也知道以费薄林的性格一定不愿意被人瞧见。
费薄林心里有一片世界是阴沉沉的,他的真实性全藏在那里,温伏最了解不过,这个人其实干什么想什么都不乐意被人知道。
像他们每天住在一起,他喜欢叫他妹妹,他偶尔在梦中会喊温伏的名字,这些事费薄林在所有人面前隐瞒得严严实实,他不叮嘱温伏,温伏也不会说一个字。
但现在的费薄林是喝醉的费薄林,费薄林喝醉了便显露出与平时背道而驰的一面:不善良,不温厚,不友善可亲,满肚子坏水儿等着温伏去趟,眼睛里全是轻浮和低劣的恶作剧。
这样的费薄林才懒得去在乎一个路过他的人会怎么想。
至于后悔?
后悔是第二天醒来后的另一个费薄林该操心的事,跟他可没关系。
他的手放下来,握住温伏两只手腕,眼神扫过温伏的每一寸身体犹如扫过他亲手塑造的工艺品,仿佛今晚终于尽兴了,仿佛不被人看到那一眼反倒还不够尽兴似的,费薄林像只被喂饱的大猫,带着他的小猫回家了。
不怪别人不肯信,醉酒的费薄林行动清醒得宛如一个正常人,还能给温伏煮夜宵,煮完了夜宵还能带着温伏洗头洗澡。
只是刷牙那会儿,他又耍起无赖,高大的身体站在温伏身后,犯起了懒,胳膊从搭在温伏肩上,从另一边靠着温伏,弯着腰也非要挂在温伏身上才肯刷牙。
温伏就这么让他把脑袋搁在自己肩膀,自己胡乱洗了把脸又抬手给费薄林仔细地洗了把脸,最后带着一个挂在自己后背的费薄林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早上六点二十,费薄林在生物钟的驱使下从一阵忽隐忽现的头痛中醒来。
他完全没想过这是自己喝了三听啤酒的缘故——任谁喝了三听啤酒都不会醉到头痛,这听起来简直是笑话,费薄林觉得可能是昨晚受了风,今早有些感冒的症状。
可怎么受风的,他愣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对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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