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他和谢归晏似乎又亲近了些,比谢归晏与他说‘愿得此身长报君’时还要亲近。
想要再多看到他这个样子。
不是嘉言懿行的谢归晏,不是群臣赞颂的谢相,而是拥着绒毯,将下巴拢在毯下,只冒出小半张脸,安详睡着的谢归晏。
岑婴这般想着,又不自觉地站起身,想去往偏殿。
可因为他过于入神,竟让膝盖撞到了案几,疼痛让他顷刻回神。
岑婴想到方才的走神之间对谢归晏的遐想,他捂着眼,觉得上天真该晴天打下雷来将他劈死。
“朕究竟在想什么?”
岑婴冷静了半晌,觉得该找点正事做,扯开那该死的注意力。
他叫来明洪:“唐捐德明知谢相身体有恙,还私自登门叨扰,罚俸三月,警告他不许再有下次。”
明洪应诺。
岑婴又道:“今日之事皆因太上皇所起,你叫人去看着,他既这般喜欢听戏,今日就叫他唱个一整夜,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跟太医丞说三道四。”
末了,再叮嘱上一句:“这些事都不必叫谢相知道。”
他是什么仁厚的君子,圣明的君主吗?
从来都不是。
可有人希望他是,那便姑且就是。
谢归晏虽困,但这是在宫中,身上又有葵水,到底不敢多睡,囫囵一觉后就清醒。
她赶紧起身检查绒毯上是否有痕迹,还好,都是一片干净,心下松气之余,再次批评自己怎么能如此轻易放下戒心。
虽说岑婴与她略有些情分,可女扮男装到底是欺君大罪,她不能有丝毫懈怠。
这般批评完后,谢归晏便想出宫,她要面圣,就要端正衣冠,可是在偏殿找了半天,她都没有找到一面镜子,反而将岑婴惊动过来,正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看她。
“敏行找什么?”
谢归晏见人时,衣冠从来都是端正得一丝不苟,如今这般散乱头的模样叫岑婴瞧了去,她觉得分外窘迫。
“回陛下,微臣正在寻铜镜束。”
岑婴的目光便往那散在颊边的丝上一顿。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归晏的错觉,她总觉得岑婴这一顿,顿得十分微妙,十分意味深长。
她反思,以为脸上有何不妥,岑婴又将眼移开了。
岑婴道:“见惯了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朕倒觉得眼下你正好。”
谢归晏以为这是捉弄之言,苦着脸道:“陛下莫与微臣玩笑了,若是微臣这副模样被诸位御史瞧见了,又要被参一本。”
岑婴皱着眉头:“参你什么?你又没有魅惑君主。”
谢归晏怔住,继而大惊失色:“魅惑什么?谁魅惑?微臣吗?微臣如何魅惑?”
岑婴也知失言,微微窘迫:“那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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