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不由摸了下额头,却被滚烫的温度惊到。
难怪她总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会不会,这只是一场梦呢。
安黎闭上眼,睁开,又掐了自己一把。
“嘶”
她吃痛叫了下。
眼前还是那扇掉漆的木门,旁边是破旧的小衣柜,一边柜门掉了下来,另一边镜子也碎了一半。
衣柜前面就是她身下躺的单人床,柜子和床之间就隔了两步,连张桌子都摆不下。
视线再往上移,墙面霉泛黄,天花板都在掉漆,露出了斑驳的水泥。
空气里永远有一股霉混着下水道的臭味。
连身上盖的被子,她捏起一角,不管白天怎么晒,睡一觉起来永远是潮乎的。
安黎松开被子,目光在昏暗的小屋里游移,细细地感受着每一处熟悉的细节。
身下的床板硬得硌人,胸口依然隐隐作痛,却一点都摸不出伤口,楼上偶尔还能听到陈思美走动的声音。
她闭上眼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重生回来了。
回到给那三个人洗衣做饭,忍气吞声当小妈子,最后还惨被抛弃的时候。
但这还不是她最惨的时候。
安黎挣扎着坐起来,只觉得头沉甸甸得像块石头,右臂一软整个人跟着往下一歪,靠着床缓了良久,才慢慢坐稳。
她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半块镜中出现一个女孩,头乌黑浓密,刘海又厚又长,湿乎乎地黏在脸上,就像水鬼刚冒了头。
然而安黎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还有些高兴。
原来她以前头这么多这么密,不像后来一把一把地掉,头顶几乎露出了一条楚汉分界线。
她一左一右将刘海顺到耳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圆润挺翘的鼻子和两道弯弯的柳叶眉。
一双水润明亮的杏仁眼,没有黑眼圈没有皱纹,更没有鼓囊如老人般的眼袋,只有满满的胶原蛋白。
就连嘴唇都干燥起皮了,也透着鲜艳的颜色。
是如此的青春,蓬勃,漂亮。
安黎静静看着镜子,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这才是她二十岁该有的模样。
她摸了摸下胸口的黑痣,心情有些复杂。
开启这个堡垒系统,才是她人生至暗的开端。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开启这个系统,宁愿不要重生。
胸口突然烫了一下,安黎瘫软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竟又昏睡了过去。
自从开启堡垒系统后,安黎养成了个习惯,时不时查看防护罩血条,尤其是睡前或刚睁眼的时候。
如果睡前低于2o,那一整晚就不用睡了。
如果醒来低于1o,接下来一天她连喝水上厕所的时间也没有了。
想着,她下意识扫了眼防护罩的血条,竟只剩下短短一截,猩红的3格外的触目惊心!
安黎倏地就从床上弹起,再看一眼系统钱包。
竟是一枚铜币都没有了!
她来不及洗漱,甚至来不及穿好鞋,踩着鞋跟刚出门,一个头灰白的妇人扑通一声就跪到她面前,一手抱着四五岁的孩子,一手扯着她的裤脚。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孩子吧,他已经两天没有吃的了,再这样下去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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