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家
林妈看见跟着林爹和三个儿子一起回来的林秋浓时,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只很快又恢复过来,让两个儿媳妇去杀鸡、择菜、做饭,她则心疼的抱着林秋浓哭出了声。
“我可怜的儿,苏安民那个混账,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嫁过去。”
“幺妹不哭,还有你爹和几个哥哥在呢。”
林妈安抚着大哭不止的林秋浓,她心里的那些怨和冷也因林妈这番彻底消散。
饭做好,林秋浓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便到林妈为她铺好的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林秋浓被尿憋醒,隔着墙,她能清楚听见她爸妈闲谈的声音。
“苏安民真让幺妹明天去民政局离婚?你也同意?”
林爹没说话,但沉默也算是默认了,林妈听懂这意思,明显暴躁了几分,“这事你怎么能同意?虽说苏安民是个混球,可苏家那二闺女是大学生,在东阳还开了店,现在苏安民带个小的回来,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就应下了?”
“就算应下那也得好处到手再说,现在就三儿没娶上媳妇,哥几个就没差几岁,眼瞅着老大老二三年都要抱两了。”
“这还不是幺妹的肚子不争气,嫁进去都快两年了,别说生个带把的,连个屁都没有,而且,苏安民又那么硬气,我要不给幺妹撑腰,她怨上我了咋办?”
“她敢?你是她亲爹,养她这么大,她敢不孝顺你?这偏方也吃了不少,怎就是怀不上?个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守不住。”
林妈颇有些气急败坏,林爹暗啐了句,“不过离婚了也好,到时候再找个三儿娶媳妇的彩礼不也有了,咱幺妹可一点也不差。”
“明儿不准去民政局,等苏安民那混蛋过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隔壁林爹林妈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林秋浓却听不进去了,只觉得刺骨的凉意融入骨髓,再想到近两年爹娘在她耳边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恍然现,好像他们从未关心过她在婆家过得好不好,他们要的从来都是节礼和钱。
嘴上说的好听,从来都没落到实处过。
而将她卖了一次的父母,竟还想再卖她第二次。
意识到这点,林秋浓彻底心寒。
眸底盛满绝望,她蜷缩着,即使有被子笼罩,可她觉得她身上没有哪一处不是冷的。
林秋浓哭了半夜,天际泛白时才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她是被外头沉重的敲打声和指桑骂槐声吵醒的,林秋浓肿着眼皮,木然的听着,心里却升腾起浓烈的不耐和烦躁。
后槽牙被咬的嘎吱响,她渐渐尝到铁锈味道,吞咽下肚,林秋浓手撑在床上,身子微晃。
她想,她应该学苏明月,为自己谋出一条生路来。
苏明月每天雷打不动的去火车站摆摊,生意渐趋稳定,每日收入在三千上下浮动,火车站人多眼杂,苏明月已经不止一次察觉他人落在她身上或贪婪或眼红的恶意目光。
考虑到预产期逼近,苏明月让安雯托消息给梁占东。
翌日,梁占东和梁寻钰一同来了东阳。
见到她的刹那,梁寻钰跟阔别良久的大型犬似的,委屈又欣喜,“姐,你是不知道,打你离开东阳,我经历了什么,王天那个不要脸的,在咱对面开了个批点,不仅进的货跟我们的一样,价格压得还低,要不是姐你那批货来的及时,只怕要撑不住了。”
“还有,批点姐你不是租了一年,前几天房东来和我们说,过年前让我们搬走,租金也退给我们。”
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天那龟孙在背地里使坏。
王天就是最开始在梁寻钰这进货的零售商。
“批点还有多少存货?”
“姐你新拿的那批货质好款新,虽然有点瑕疵,但回去捣鼓下跟新的无异,好卖的很,我是打包出售,现在就只剩几百来件棉衣棉裤。”
梁寻钰也不傻,知道王天要搞他,从上个月起他就没进过货,免得突情况砸手里。
“那你想办法把库存清了,房子也退了后到东阳来帮我。”
兴宁镇盘子就那么大,又有别家恶意竞争,再拖下去并不是明智之选,再说,苏明月打算和祁有珍长期合作,东阳的盘子更大,也更有赚头。
“我打算开个服装店。”
苏明月打算让梁寻钰负责摆摊事宜,梁占东则负责服装店的装修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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