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自己说不是答题模式,开口第一句话,还真是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没有跟女孩子单独吃过饭啊”
庄在说“有过的。”
“跟你妹妹一起不算哦。”
“那没有。”
云嘉乐了一会儿,开始说正经的事。
上次去城中村,甚至说再往前一点,知道在他帮继母和妹妹找房子,云嘉就纳闷过,只是那时候跟他的关系,好像还不足以将这种涉及别人家庭私事的问题问出口。
“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是之前暑假舅舅带你回来,说”
没想到还是有点难开口,云嘉换了口气,隐去那句你继母说不要你了,“说你继母去工地上闹事,可是我秀琴阿姨不像那种会闹事的人,她也挺关心你的。”
说到最后一句,云嘉露出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眼睛发亮,好像他有人关心,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嗯,她挺好的。”
言简意赅惯了,他说话天然透着一股话欲冷淡的感觉,对方稍留心品味就会察觉到礼貌敷衍,或者是云嘉之前说过他的,太客气。
他开始在云嘉面前注意这些细节。
这次她大概是又察觉到了,嘴唇刚要张出一个“哦”
的形状,轻轻一发声就会“你敷衍,我也敷衍”
地结束这场初初起头的对话。
他先她一步开口,将话题展开来,“我初中在老师家寄宿,她每个月都会提着牛奶和水果过来我,我说不用了,她也一直坚持。”
说他正在长个子,需要补充营养。
云嘉将口型收回去,抿住唇。
因窥见他过去生活的一角,表情温淡,专心聆听着。
“她去工地闹事,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我爸的工亡补偿一开始有问题,我们不懂那些,我就想到去找律师咨询,但我们那里是小地方,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律师事务所都很不像样,然后,我就接到电话说,她带着记者去工地找人说理去了,她那天是说了很多原本她这辈子都说不出的话,也的确闹了事,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爸意外去世,她觉得她必须料理好我们的生活,起码在经济上有点依靠。”
本来说不要庄在了,也只是冯秀琴为了加剧矛盾,闹给那些记者们的,但这件事的事态发展完全不在一个没读过的女人的掌控之中。
她不知道领导上面还有领导,不知道站位不同的人待舆论也是不同的,更加不知道黎辉会从隆川特意赶过来,当着记者的面扭转局面,不仅对着她和颜悦色,说体谅家属的悲痛心情,一定会给事情一个应有的交代,还叫她放心,指着刚到场了解情况的庄在说,这孩子以后的读问题,我担保了。
冯秀琴对黎家不了解,但她想寄人篱下总是很苦的。
可能会比寄宿在老师家还苦。
她们母女准备来隆川时,她跟庄在说过,叫他搬出来,到外头就算住不了有钱人家的大别墅,好歹是自己家里。
庄在拒绝了。
即使没有云嘉那晚的一番话,他那时候也不会搬出去的,他虽然年龄不大,但人情世故不是一点都不懂,他知道,父亲去世以后,他就不适合跟继母她们住在一起了。
他跟冯秀琴说,黎家人对他挺好的,他住在这里挺开心。
最后一句也并不完全是假话。
他着眼前的云嘉。
“那现在有了这笔钱,不就可以给蔓蔓病了吗为什么秀琴阿姨还要去打零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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