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莱不知道如何形容,他裸露的躯干上长着的那些东西。
——本应是肌肉的地方,布满密密麻麻的坑洞,大的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小的与芝麻粒差不多,内里镶嵌有转动不停的眼球,细若游丝的须足探出坑洞,伸缩蠕动。
他的内脏、肌理,像是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些密集的恶心眼球,支撑起上半身。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塞拉莱就感到眩晕、恶心,血条以几秒一跳的度下降。
他急忙闭眼,灌下红药。
戈恩似乎很乐于看到塞拉莱陡然苍白的面色与眉头紧皱的不适,他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畅意,尾音上扬,又似乎有几分嫉愤,嫉愤他为何没有同他一样,沦为如此凄惨的下场。
“这关乎到几十年前……那时候,我才十九岁,事情生在帕拉村,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山村……”
戈恩平静地讲述起几十年前的往事。
万神历1785年,春,帕拉村。
塞拉莱自动换算了一下,这个时间点,是神圣东征期间,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
作为全员信仰春晖女神座下属神——风沙之神希玛的村庄,帕拉村自成立以来,都过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生活,产出虽不算富裕殷实,却足以解决温饱,使村民不必为生计愁。
戈恩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冰雪消融的初春,与冰凌掉落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马蹄急行的踢踏声。
帕拉村,来了外乡人!
他们自称佣兵队。
对于帕拉村这个几乎从未有过外人进入的偏僻山村来说,佣兵队到来的影响力,不亚于春晖使徒前来传布福音。
“我们所有人都很激动……拿出最好的食物、分出最好的住宿招待他们,只为了听他们讲诉击杀魔兽、对阵山贼、从黑魔法师和异端邪教徒手里逃走的经历。”
“嗬嗬,他们却把灾厄带到了村庄……”
“呼——”
从漏风的门缝外吹来的邪风,吹灭了将熄未熄的灯火,室内再次陷入冰冷的黑暗,一如当年的帕拉村。
佣兵们自诉,他们效力于富甲一方的托马斯家族,为尊贵的托马斯子爵寻找适合用作产业园的无主之地。
塞拉莱打断:“那个因为邪神祭祀,家族嫡系和旁支包括所有佣人,共三百八十五口人一夜暴毙的托马斯?但是,托马斯家族,在万神历172o年的时候,就覆灭了。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我不知道。
我只是个低贱的农人,时至今日,我连托马斯三个字究竟怎么拼写,都不清楚。”
塞拉莱沉默,不再言语,静静聆听。
“他们对村庄的一切都很好奇,我领着他们在村里参观……这个机会,还是我从其他人手中抢来的。”
佣兵队到来的第三天,他们撕碎了伪装的假面。
原来,他们是信仰邪神的异教徒。
足足十五人,装备精良,踏入了非凡者职阶的异教徒们在帕拉村大开杀戒,即使村民人数多于数倍,也毫无还手之力。
一夜之间,所有村民俱被俘虏,供奉着风沙之神的教堂被毁,神像在烈火之中,被烧为灰烬。
“所有试图反抗他们的,都被残忍虐杀……小戈尔就在我的面前,剥光了衣服,被套上石块立在土刺上,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他的血溅在我的嘴边,温温的,热热的……”
“杀够了人,他们掏出一个盒子,说,里面放着他们的神。
他们就这样,把他们的神,放在了我们的教堂废墟上,杀人祭祀。”
“每天睁眼,我都能看到熟悉的人的尸体,闭上眼,耳朵里全是惨叫。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沙之神,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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