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彩按了按耳朵缓解嗡鸣,闭上眼问:“是宝秀几巷?”
向天庥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钟伯住在宝秀几巷?”
和“福元”
一样,“宝秀”
也有好几条。
“……三巷,你要过来吗?”
“嗯,我现在过来。”
关好彩跳下床,奔向衣柜。
“你也来送钟伯最后一程吗?”
向天庥低下头,脚下的影子成一团黑月,不知不觉,他松了拳头。
关好彩手拿羽绒外套,听见他这么问,动作停顿了几秒。
她和向天庥不一样,她不是一个软心肠的人,知道一面之缘的老人轻生去世,也只是往她胸腔里投了一小块石头而已。
涟漪荡完了,湖面也就安静了。
送钟伯最后一程?
她自问没那么伟大。
她是别人甩了她一巴掌,她就要还一巴掌、连亲生老母都不例外的“恶女关好彩”
啊。
所以,为什么她现在会有那么强烈的冲动,想要去宝秀三巷看一看呢?
她想看的是什么呢?
担保人
向天庥在宝秀三巷巷口等了快十分钟,远远瞧见一人,骑着共享单车过来。
他没怎么留意,还低头看手机,等到对方在路边停下,他才发现,骑单车的竟是关好彩。
向天庥上前两步,有些意外:“你居然踩单车过来?”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别整天大惊小怪……”
关好彩下车后瞪他一眼,帅气一踢,架稳单车,“从我家过来不远不近,走路太久,骑车刚好。”
她急着出门,睡衣外头套了件外套就出来了,而且脚上穿的是人字拖,口罩还忘了戴。
向天庥皱眉:“你冷不冷啊?”
“还行。”
关好彩把冷冰冰的手插进兜里,探头往巷子里看,“哇,好多人啊。”
这会儿九点多,像这种老人住得比较多的老社区应该早早就安静下来,但此时巷子里仍聚集了不少人,两侧的楼房都亮着灯,许多街坊还在看热闹。
关好彩问:“钟伯的家人还在他家里吗?”
“嗯,女儿和女婿陪着他去殡仪馆,两个儿子在楼上收拾。”
向天庥抬手指向前方某一处,“那就是钟伯家,二楼。”
关好彩沿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
她其实分不清哪户是哪户,而且还有蛛网似的电线横空穿过,阻挡视线,但她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向天庥叹了口长气,说:“前几次来看钟伯,我完全察觉不到他被骗子盯上了,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骗子骗术太高明?还是我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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