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娣心说,王郎中家里来回快步基本是十五分钟,三次也就是四十五分钟,还不够一小时,比跑半马时间都短,并不算什么事。
打定主意,她又找来时常来往梅安居的小厮二白,给了他十文钱,问清楚了赵员外在家的时间。
“员外最近很多闲杂事,戌时在正厅处理公务。”
吴二白得了赏钱,凑近轻声说道。
赵喜娣笑眯眯地说道:“谢谢二白哥!”
休息了两个月时间,赵喜娣瘦削的脸颊有了婴儿肥的肉感,加上每日坚持运动,身型也越挺拔秀丽。
吴二白看的微微入神,之前总听闻赵喜娣这个嫡长女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为数不多的几次撞面,也瞧着跟鬼上身一样惨白着脸,加上习惯性佝偻着背,远远碰见好几次都绕着走开了。
要不是他爹近来忙碌,也轮不到他来传话,他也是断然不会来跟这个晦气小娘子有交流的机会的,宅子里人都说她晦气。
可吴二白瞧着这小娘子并不晦气,相反活泼好动,说话声音也是悦耳动听,谈吐大方,而且自苏醒恢复好一点后,每每来探望,还总是不忘给他一些赏钱。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对这个小娘子心生好感。
早早吃下晚饭,赵喜娣换上一身干净素色的衣服,稍加修饰后,带着小翠出了院门。
绕过西边的长廊,果然看到正厅书房里有烛光。
想必赵员外正在屋内呢!
“爹爹,”
门口没有家仆,常伴左右的吴二白他爹吴大强正在门口蹲着,见赵喜娣走进屋里去、也不拦着。
“爹爹。”
她轻唤。
赵员外在书房扒拉着算盘珠子,正在盘算着店铺的经营状况,闻言,抬起头,语气里有惊讶:“喜儿。”
顿了一下看着她头顶带着一顶东坡巾,噗嗤一声笑道:“你的头可有长出来?””
“回爹爹的话,女儿的头……它总是顽皮不想快点长出来。”
赵喜娣说着懊恼的撇撇嘴。
这副模样在赵员外眼里有小女孩的羞涩,还有孩童的童真,果然如赵喜娣所料,赵员外放下手中的活,温和的吩咐赵喜娣坐下说话。
赵喜娣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坐在一侧,双手放在膝盖上,模样乖乖的。
“听闻你身子好了许多,但夜晚风寒,你连个披风都没有,跑到正厅来找我,可是有事?”
赵员外看着已经胖了一圈的赵喜娣,又瞧见寒冬腊月了,她依旧只穿了一个对襟做旧的袄子。
赵喜娣腹诽道:那不还是拜你的大娘子所赐,你以为我不冷呀!
实在是披风都旧的可怜,稍好一点的她在院子里溜达时会穿,旧的不能再旧的自然是被温妈妈拿去堵窗户上的破洞去了。
脸上却含着笑:“爹爹,谁说无事不能登三宝殿了,我就不能是想你了,想见见爹爹吗?”
“哦?”
赵员外脸上一惊,在他印象中,自己的这大女儿平时见到他都是低眉顺眼,从不正视他说话。
赵喜娣继续说道:“爹爹,您日理万机,我本无意叨扰,只是我近来做梦梦到我娘亲了,她对我说了一些话。”
“嗯?”
赵员外不知道自己这个素日沉默寡言的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娘亲说什么了?”
赵喜娣垂下眼眸:“我娘亲说我本是有福气之人,所以这一次才能化险为夷,但是因梅安居太偏僻,寒气凝聚,娘亲说,寒气凝聚后需要外散,不然就会影响整个家族的运势呢。
而我这次重获新生,也是娘亲在天上护着我。”
末了赵喜娣就加上一句:“我一想到可能影响到我们家这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家业,心里就五味杂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所以就赶忙来告知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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