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面对南介的询问微微低下头,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皱皱巴巴的钱,半晌后轻声道:“大哥哥,我叫虎子,住在秀水村。”
男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因为出生时大家都叫他虎子,他虽然长的小看着六七岁的样子可今年也有十岁了,今天是发放贫困户低保补助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走了一天来到了镇上,取完补助后本想找个背风的地方住一宿明天在赶路,可不想却被小混子盯上了。
“补助不是村里统一发放吗?为什么要你走这么远来领?”
“因为村长爷爷每次都会少发30块钱,他说他来一趟镇上也要走好久,所以这是报酬。”
南介明白了,虎子的爷爷奶奶是为了省下那30块钱才让这么小的虎子来领钱的,但知道这些后除了叹气,南介也做不了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吧。
但好在南介的目的地也是秀水村,正好明天可以和虎子同行。
内向的虎子知道南介也去秀水村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表现出什么,可不停晃动的小腿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很开心,他喜欢这个大哥哥,虽然大哥哥说自己是叔叔,可大哥哥长的像神仙一样,和那些个老叔叔一点都不一样。
南介把自己准备的泡面拿了出来给虎子泡了一桶,又给他加了根火腿肠,虎子吃的那叫一个香,吃完后虎子突然问道:“大哥哥,这个真好吃,是你们过年吃的东西吗?”
南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哄道:“嗯,是,等到了秀水村我还请你吃好不好?但是我们现在要睡觉了,好不好?”
虎子亮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俩人一人一张床躺在了床上。
南介乏的很,很快便睡了过去,只有虎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南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夜南介睡的正熟,感觉脸上有源源不断的热气袭来,又有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不停地摸索着。
南介心中一惊并没出声,只是心里有些失落,他那么喜欢虎子信任他,没想到虎子居然是这样的孩子。
虎子的小手在南介的裤兜处停留一会儿后发现那里空空的就离开了,然后又低下头开始在他的行李箱里一阵乱翻,可不知道是晚上看不清还是找不到想要找的东西着急了,不小心碰倒了牙杯,牙杯在黑夜中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南介实在控制不住,突然出声问质问道:“虎子,你在干什么!”
谁知虎子听后虽然惊了一下但并没慌张,而是立马上前凑到南介身边伸手捂上了他的嘴,轻声在南介耳边说道:“大哥哥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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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新家
“大哥哥,有人在撬我们的门,你听。”
因为刚刚注意力都放在虎子身上南介并未听见什么声音,可虎子说完后南介屏气凝神细听之下果然听到门锁处传来细小的‘咔嚓’声。
南介胆小怕黑怕鬼,出门在外睡觉向来谨慎,虽然今天很累但睡前还是没忘记在里面反锁上又挂上了门链。
南介和虎子对视一眼后纷纷看出了双方眼里的怀疑,虎子贴在南介耳边小声说道:“大哥哥,我们该怎么办?我刚才没在你身上和包里发现趁手的武器,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虎子的声音温柔清透,但听在南介耳中却像一柄柄冰刃般刺向心窝,南介为自己怀疑虎子的行为而感到羞愧万分。
自己人虽然长大了,心却越来越窄。
小旅馆是老板娘家在自己房场上私建的房子,一共两层,一楼当做旅店二楼当做自家住宅,这种房子有一个好处就是为了省钱并没有给窗户安装防护网。
南介指了指窗户示意俩人从窗户逃走,虎子也聪明,开始无声地帮南介收拾东西,幸好东西放在外边的不多收拾起来很简单。
收拾妥当后南介小心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动作放慢十倍一点点直到将窗户完全打开后先把虎子抱了出去,又把行李递了出去,最后才是自己。
逃出来的俩人一开始只敢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奔跑,直到离的越来越远,才敢大胆地跑起来。
“呼呼,大哥哥,跟我来,我知道一个隐蔽的呼呼、地方。”
“呼呼、好。”
凌晨的兆丰镇一片寂静,连鸡鸣狗吠都没有一声,万物都进入香甜睡眠的时候一大一小俩人正为了不被打劫狂奔在无人的小路上。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一颗颗绿色的萤火虫像夜空中流动的小星星跟着他们一路奔跑。
虎子带着南介左拐右拐跑到一处山坳处终于停了下来,南介累的一下子就瘫在了土堆上,面朝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这一辈子,少时失怙失恃孤苦无依,年纪轻轻步入婚姻又年纪轻轻离婚,终于得一所爱还因为自己太弱而不能相守,现在,又要拖着虚弱的身子为了活命狂奔。
想想还真的是,挺刺激。
虎子虽然也很累,但他只是将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喘着,并没像南介一样瘫倒在地,南介拍了拍旁边示意虎子坐下休息,虎子却摇摇头:“谢谢大哥哥,可那样新衣服会变脏。”
……后来,是南介抱着虎子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南介带着虎子去派出所报案,黄毛因为是惯犯缉拿的很是顺利,抢劫虎子的事他承认的很痛快,并主动举报了旅馆老板娘。
其实他和老板娘并不熟络,但昨晚吃了那么大的亏黄毛当然心有不服,南介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地人,黄毛也不笨一想就知道人肯定住在旅馆里。
可他还没想好对策时却不料老板娘先找到了他,老板娘说希望俩人合作弄点钱,黄毛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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