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是何等决然,此时就是何等后怕。
昏迷时听再多的话,也不如亲眼见一见雍理。
他对雍理的记忆还停留在半年前,那时他没有出征,雍理的身体被养好许多,精气神提上来,整个人容光焕发。
哪像现在这般犹如霜打的夏花,零落的花瓣被染得枯黄,毫无生机。
沈君兆越越心疼,越越懊悔。
雍理瘦得几乎脱了形,原本柔软如羊脂的面庞只剩下病态的苍白,鼻梁更挺,眼窝更深,一双圆亮的黑眸因为瘦削显得更大了,更招人疼。
他睡得极不安稳,笔直瘦削的手指一直攥着沈君兆的衣襟,身体更是紧紧挨着他,眉峰始终簇着,没什么血色的唇紧紧绷着。
“阿兆阿兆”
雍理在做噩梦。
沈君兆轻轻拍着雍理,轻轻哄着他,心中悔恨滔天。
――雍理会这样,都是他害的。
一想到若是没有彦君h,雍理
沈君兆想用力抱紧他,又不敢用力,除了细细轻轻的吻,他不知道还能再给他什么。
余生他不会再放手,不会再丢下他。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雍理是从噩梦中惊醒的,他感觉到身边空荡荡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是梦吗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沈君兆醒了吗还是说
雍理慌乱起身,因动作太大,惹得胸口一阵麻痒,他压不住喉咙的猩甜,阵阵咳嗽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全咳出来。
有人一把握住他“陛下”
雍理抬头,到了满眼焦灼的沈君兆。
雍理呆呆地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单薄的唇颤着“阿、阿兆”
沈君兆哪还顾得上手里的食盒,他小心拥着他,温声道“别怕,臣在这。”
雍理死死抓着他衣袖,用力到指关节泛白“朕”
沈君兆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是梦,都是噩梦,陛下放心,臣回来了。”
雍理混乱的情绪慢慢平复,身上衣裳却被冷汗打湿。
沈君兆哪会让旁人来伺候,他放下食盒道“臣给陛下换身衣服。”
雍理倦倦地点点头。
沈君兆不则已,一又是五味杂陈。
雍理太瘦了,瘦得肩胛骨分明,腰身不盈一握,一双长腿像翠竹般单薄。
雍理回过神,有些难堪“是不是很丑”
他许久没自己身体了,冷不丁一有被吓到,瘦骨伶仃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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