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抱拳答应着。
“去把庄宜抱来墨韵堂。”
祁渊往墨韵堂走去,想到庄宜在华沅那里,又加了一句:“华侧妃腿不方便,就不用过来了。”
他不想见到华沅。
长风依言来到倚翠居,陆芷沅和庄宜在小房的案前坐着,正转头关羽舒,关羽舒刚放下东西,似乎说到祁渊,到长风,关羽舒立刻掩嘴不语。
长风向陆芷沅行礼:“华侧妃,殿下在墨韵堂,想见见姑娘,殿下说,华侧妃腿不方便,不用跟姑娘过去了。”
关羽舒着陆芷沅。
陆芷沅神色如常,唤来乳娘抱起庄宜,嘱咐了几句,就让乳娘带庄宜同长风去墨韵堂。
关羽舒犹豫了一下,问道:“阿沅姐姐,殿下是不是不怎么待见你。”
陆芷沅没有答她的话,只是把案上画的半幅画用镇尺压好,然后问她:“你方才说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给我呢?”
关羽舒见她不说,再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还有方才祁渊说的话,便知自己猜得不错。
关羽舒打开一只雕花红漆盒子,里头是几只步摇簪子,她拿起一只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鸟牡丹簪递给陆芷沅,笑道:“她们说束脩要送最好的东西,方能显得诚心,这些是去岁皇后娘娘赏我的,所以我拿来送给先生。”
陆芷沅接过那支华贵的簪子,她坐在窗下,天光明耀,那簪子上的红宝石和绿松石折射出曜曜光芒,中间的青玉泛
着莹白的光泽。
陆芷沅把那支簪子举在面前细,天光也照在她脸上,她的肌肤极白,似乎更胜那青玉一筹,宫中有丧仪,她未施粉黛,但那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
关羽舒心下感慨,如此美人,晋王殿下竟不待见,真是瞎了眼了。
陆芷沅把簪子还给她,“这簪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如此珍贵之物,你不该拿来送人的。”
“就因为珍贵,我才要送给你的。”
关羽舒把簪子放进雕花红漆盒,将盒子放到案上给她,又笑道:“我素日少有这些,收着也是白白收着,阿沅姐姐你戴着一定好,名花……名花……”
她一下想不起要念的诗,磕磕绊绊起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
陆芷沅笑着帮她说出来,把盒子拿起来交还给她,“你拿回去,放在我这里也是白白收着,过段时日我也戴不了这些珠簪步摇了。”
关羽舒奇道:“为什么?”
陆芷沅目光微闪,只笑着,“昨日我是同你闹着玩的,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尽可来问我,我定知无不言,先生二字我就担不起了。”
关羽舒急道:“阿沅姐姐,我是认真的。”
陆芷沅正色道:“我也是认真的,想来你在外头也听到了关于我的传闻,我如今在风口浪尖,日日谨慎,要是再传出我做关将军府嫡女的先生,只怕我就要被架到炭火上了。”
关羽舒没了言语,外头确实有很多关于陆芷
沅的风言风语,且都难听得很。
她在去城郊别院前,也以为陆芷沅是冶荡之人,接触下来才知道,陆芷沅不知受了多少不白之冤。
人言可畏,一句不实之言,如墨汁滴在白布上,很快就能把白布染黑,不管后面如何清洗,那白布上的墨汁再也无法洗净,那一抹黑,永远伴随着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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