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寥寥几个字,还原了去年三月柳河县一案的全貌。
那个只有姓氏的奴籍姑娘,确实动手打了陈员外家的儿子。
也并非徒手,而是手持狼牙长棍。
但姑娘当时纯粹是被逼上梁山,不得已而为之。
“据说是陈家少爷贪图美色,想要逼她进门做妾。
她性子刚烈,在路上跑了。
后面在山里躲了三天四夜,被找到的时候,就拿着狼牙棒把这陈少爷打了。”
李妍没说话。
此等奇耻大辱,在柳河有一席之地的陈家少爷,怎么会轻轻松松只给她一个墨刑就完事了?
他难不成还想在自己痊愈之后,继续把这烈性姑娘纳妾?
“也没说这姑娘漂亮到能让人失去理智啊。”
她将信来回看了两遍,一张一张找,依然没理解这当中到底是为何。
“咱们的线人已经到柳河周边打听去了,说来也怪,这案子在柳河没有案宗。”
李妍的手顿了下:“没有案宗?”
“真没有,都是信得过的伙计,找了好几遍。
也花银子买通了几个官差,结果才发现去年三月处理过这件事的那一批人,都在五月六月相继辞官离开,如今不知人在何方。”
她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着灯盘上跳动的烛火,放下信,李妍渐渐有些懂了。
“狼牙棒,就算是个弱女子,手里拿着这种武器,挥动一下,不说把对方打死,起码也会打得血肉模糊。”
她一边分析,一边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像是在穿珠子,将关键的线索以正确的顺序排列,沿着一条名为时间的线,排除掉其他不可能存在的情况。
“她当时孤注一掷,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所以这个拿着钝刀,手臂有伤使不上力气的人,这个将她的头带走的人,和陈家少爷应该不是同一个。”
她细细思量着:“有没有这么个可能,凶手和分尸抛尸的,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曹切迷茫,眨了眨眼。
他眼神清澈,目光游离,委屈巴巴:“大小姐,你这……要不您先睡,等明日沈账房醒了,让他参谋参谋?”
李妍哪里睡得着。
两个案子跨越时间交织在一起,她仿佛抓到了线头,却接不上。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仿佛脑海中正在经历无数烟花绽放的过程,砰砰砰个不停,根本躺不下来。
奇怪的三月案件,被轻判的被害人。
闹市抛下的无头女尸,手里攥着李妍母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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